季东俞大步走出饭厅，陆然赶紧跟了出去。
“抱歉，我朋友他，”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脑袋，压低嗓音，唯恐被纪泽北听到，蚊子哼哼似的小声说：“他这里有点问题。”
季东俞：“看出来了。”
陆然尴尬地笑。
“我先走了，改天再约。”
季东俞头也不回地往玄关走。
陆然跟过去，目送他出门。
“我建议你远离脑筋不正常的人。”季东俞临走前留给她一句‘忠告’。
她哭笑不得。
回到饭厅，纪泽北神情得意地看着她，“他走了？”
“是啊。”硬生生的被你给恶心走了。
“吃饭吧。”纪泽北笑着拿起筷子。
陆然坐回自己的位置，然而看着一桌子已经快冷掉的菜，她却想起纪泽北恶心季东俞的那些话，忽然之间没什么胃口了。
纪泽北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慢条斯理地吃着。
“好吃吗？”
纪泽北抬头看她一眼，“还不错。”
“你胃口挺好的，而且不挑食。”
“不挑食，好养活。”
陆然无奈一笑，看着纪泽北吃她做的菜吃的那么津津有味，不禁回想起他今天一系列的反常行为，以及他故意把季东俞恶心走的事，越往深处想，她越觉得这是纪泽北在意她的表现。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她忍不住问出口。
纪泽北一口饭呛住，咳嗽起来。
她不慌不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他咳得眼睛都红了，缓过劲儿来，男人红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是还没睡醒？”眼神看都没看她。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做梦啰？”
“年纪不大，悟性挺高。”
“……”
如果他不喜欢她，那他今天一天这是瞎折腾什么呢？
“你真不喜欢我啊？”她不死心，又问。
纪泽北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好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煤球，该回家了。”纪泽北选择性装聋作哑，起身走出饭厅，径直朝着沙发上的煤球走去。
单手把煤球拎起来，他回头看向还坐在饭厅的陆然，淡淡一笑：“谢谢你的热情招待。”
陆然：……
纪泽北就这么走了。
陆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饭厅，面对一桌子几乎都没怎么动过的菜，心情许久平静不下来。
而纪泽北回到家，随手把煤球放在地上，迈步走进厨房拉开了冰箱的门。
双开门大冰箱的保鲜层，水果蔬菜饮品一应俱全，他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本书。
头顶的吊灯明晃晃的，白炽的灯光有些刺眼。
他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想起自己在陆然面前扯的那些谎，竟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家的冰箱怎么可能会空？
他家的电路系统怎么可能出问题？如果真出问题，整栋楼都得出问题。
今天他好像做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陆然的问题在他耳边萦绕。
他眉头皱起来，思绪莫名有些凌乱，翻开手里的书，却是一字一句都看不进去。
手机‘嘀’的一声响。
他拿起手机，是陆然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点开，内容让他哭笑不得——纪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文字后面还加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他犹豫要不要回，还没决定好，对方又发来一串卖萌表情包，一直刷屏，直到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呀’看不到了才停止。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索性就习惯性的回了一个句号。
陆然看到他的回复，脸上是笑着的。
她能感觉到纪泽北已经有点喜欢她了。
——
翌日。
纪泽北凌晨五点准时出门。
陆然迷迷糊糊听到了隔壁的关门声，这公寓哪都好，就是隔音差，不过她已经习惯早上纪泽北出门的声音。
她蒙上被子继续睡，再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都怪她昨天晚上过于兴奋了，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爬起来把冰箱里的剩菜打热，凑合填饱了肚子，她走进书房，开始写纪泽北的专访文章。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钟，纪梓辰的电话打进来，她停下手上的工作，接起电话。
“陆然姐姐，你在不在家？”纪梓辰的声音听上去无精打采。
“在家，你回来了？”
“在我哥这。”
“你哥在家？”
“不在，他去叶大哥那里了，叶大哥刚回来，他去送公寓钥匙。”
“你过来吧。”
她现在正好没事，正想听纪梓辰说说有关于陶碧瑶的事。
挂了电话，她走出书房去玄关开门，纪梓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怀里抱着煤球，把煤球一起带了过来。
这一幕让她想起昨天纪泽北单手拎着煤球几次敲门的场景。
兄弟两个对待煤球还真是天差地别。
“快进来。”
陆然侧开身，将纪梓辰让进屋。
纪梓辰一进门就喃喃道：“你家有没有吃的，我饿。”
冰箱里倒是有些剩菜，但她不能给纪梓辰吃昨天晚上剩下的东西，挠挠头，她说：“我给你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肉。”
“好的。”
“还要啤酒。”
“酒就不要了吧？”
纪梓辰现在情绪这么低落，还不是沾酒就醉？
“不，我要。”
“……好吧。”
她不知道纪梓辰的酒量，所以就要了两个罐啤，心想应该够了。
不料外卖送到以后，看到包装袋里只有两罐啤酒，纪梓辰撇嘴道：“陆然姐姐，你怎么这么怄？”
“……”
“两个罐啤就想打发我？”
“我怕你喝多。”
“弟弟我千杯不醉。”
陆然苦笑，一般说自己千杯不醉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吹牛。
“那我再帮你要几罐。”
“来一箱。”
陆然咽了咽嗓子，琢磨了一下说：“那我去楼下超市买，你先吃着。”
“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纵容纪梓辰，可能是因为纪梓辰在帮忙撮合她和纪泽北吧，不把纪梓辰这位小爷伺候好了，怎么泡他哥？
她拿着钱包和钥匙出门，在公寓楼下不远的超市搬了一箱罐啤，回到家时，纪梓辰已经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