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可她却笑得那么开心，眼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因为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呢？
“你是在为我哭泣吗？”
伸手，她想去替他擦去泪水，可手去怎么也抬不起来，又无力的倒下。
夜色的雨水越来越大，可她已经确定了，打在她脸上的并不是雨水，这就足够了。
莫沐雪心里未必没有幻想过，殷若拙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是她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的那个人，但是发生过的一幕幕却又让她有些不确定。
四方城外的悸动，森林篝火旁的试探，如今终于迎来了成果。
她，很高兴。
什么玉佩，都不重要了，她已经确定。
“泪水？”
林青儿并不相信这个男人也会落泪，一个魔头？
刚才哪一掌就是他下的狠手吧！
如果不是他…….。
他依旧一句话没说，沉默着…….。
或者说，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众人皆以为他入魔了。
其实，事实是怎么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是以这个世界的眼光来看待，他的确和那些入了魔的人一样。
可也有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他并不能接接受“入魔”这个词。
这就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正或邪，他从来就相信这些。
名门正派难道就不会感谢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情吗？
邪魔外道生下来就只会屠戮生灵？
而且，在他察觉自己身体有一些不对劲的时候，他的意识并没有丢失。
只是他觉得发生了异常变化的身体，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至少，他无论是身体，或是心里，都非常的愉悦。
只要自己不做坏事，那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吧！
他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从一开始他的想法便错了。
不能说是错的，只能说，他从产生这个离经叛道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和这个世界的脱节了，是注定不被承认的结果。
他修炼的基本思想一直都是“顺天行事、顺其自然，”可是他只是顺了自己的意，却没有顺了这苍生的意。
他走错了路。
理所应当的被众人所戒备、审视。
可他却不自知，一度将蜀山众人对他的“不信任”划作了不满，甚至还对管事长老动了手。
在他想来，自己什么都没干？
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怀疑自己，防备自己，在你们心中我究竟还是不是蜀山弟子？
林青儿也是如此，一见面就要对自己喊打喊杀，张嘴闭嘴一句魔头，枉为女娲后人。
他的心，不知不觉的暴躁起来。
蜀山众人要防备自己，那自己离远一点就是，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我“大开杀戒”了吧！
林青儿要打杀自己，那自己自然要反抗，这有错吗？
直到前一刻，他都是这般想的。
但，谁能告诉他？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轰隆~！”
雷电轰鸣炸响，在上空劈开万里云山，风雨为之震撼，大地为之动摇，山川草木为之瑟瑟发抖。
一抹亮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也照亮了他的脸。
“怎么会？”
以林青儿的心胸尚且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忍不住失声，就更不用说躺在他怀里的莫沐雪了，以她的角度更加清晰的看到发生了什么？
“…不…不要这样…臭小子你不要这样子，我不喜欢，你快变回来，你是堂堂蜀山弟子，还是下一代掌教，你不能…….。
雨滴、泪点、不，是血水…….。
之前被林青儿暂时压制住的魔气终于开始了反抗，因为它感受到了威胁，两股真气在他体内发生剧烈的碰撞。
不，应该说是三股、四股！
殷若拙他自己的淡青色蜀山真气、被转化了的赤红妖艳魔气、林青儿的生命之气、以及水灵珠的水灵之气。
四道不同的真气在他体内流窜争斗，又怎么能不气血翻涌呢？
再加上他心神失守，开始下意识驱逐排斥身体里的魔气，那么魔气自然也会奋起反抗。
不过，这幅样子在两女看来就异常的吓人了。
水灵珠拥有的是水德之气，可以当做无属性灵力，你将她装入什么形状的杯子里她就会呈现什么样的形状。
这也是之前林青儿不曾想到的地方，她固然帮助殷若拙压制住了提升的魔气，在她看来，就算不能让殷若拙恢复如初，可也能让他暂时清醒一会儿。
可事实却是，殷若拙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这其实就是因为水灵珠的关系。
她的生命之气和妖艳的魔气抗衡住了，而殷若拙自身的真气本就被魔气同化，能够主导这具身体的就自然是水灵珠的灵力了，可偏偏水灵珠是无属性的。
那么，殷若拙的意识也就成为了压倒关键性的一根稻草。
而之前他本就不认为是自己出现了问题，他一直都是被人“攻击”了才做出的应对，并无不妥，那么林青儿的治疗也就没了效果。
而现在，他的想法有了改变。
自然，水灵珠也就开始帮助他驱逐体内的这股魔气。
与林青儿的生命之气联手，在加上他逐渐复苏的自身真气，三打一，很快就可以出结果？
不对，如果魔气这般轻易的可以驱除的话，那么当年的姜明也就不会不能回头了。
体内四股真气不停的纠缠不休，隐约看着，默契看着似乎马上就要被水灵珠镇压，但却总是又峰回路转逃窜出去。
这时，一直隐藏在识海之中的那柄心剑开始动了。
“吟~！”
一声嘹亮的长啸在体内回响。
胜了。
不过一刻钟，殷若拙五颜六色的脸便变成了淡青色，然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的肤色。
很明显，在那一剑的威力之下，占据已定，胜负已分。
魔气被那一剑之威给斩得一干二净。
心剑再度恢复成为了那古朴的模样，静静悬浮于半空中。
唇红齿白、双眼入墨、五官分明，稍白的肤色看着还有点小帅。
“…嘻嘻，臭小子，你回来了。”
莫沐雪一直揪着的心开始放松下来，轻笑了一声，双眼终于疲惫的闭上，双手渐渐失去了力道。
“张嘴。”
模糊的残留意识还是能够让她听清，这是他的声音，微微开合就感觉到双唇一片冰凉柔软，还有些湿润的血腥。
“这是？”
还没等她思考过来，那些血液便淌入了她的咽喉，就像溪水一样甘甜。
没等她从那股清爽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紧接着，嘴里便被放入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不能咬。”
就好像看穿了她的内心一样，殷若拙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呢的说道。
“我帮助你，就这样咽下去。”
她觉得有些脸红，被看穿了，还是在殷若拙和林青儿面前。
这是人的本性吧，送到嘴里的东西不就是要咬碎了再吃吗？不然会被噎着。
事实上，她确实被噎着了。
没等她翻白眼，当然，她现在也翻不了。
身体各处突然挤进来了个东西，一点也不疼，还顺利的帮助了她咽下了那个硬邦邦的物件。
“乖乖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她很信任他的话，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即就双腿一伸，倒在他怀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