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惊风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按住了即将暴走的东方夜袭，“二哥，你冷静一点。”
百里景汐不为所动，眼神略显慵懒，问题却是无比的犀利。“东方夜袭，柒柒和你的家人，你会选择谁？”
选择谁？
东方夜袭听到这里不禁嗤之以鼻，粗喘了两口气，“我和柒柒结婚了，是合法夫妻。”怒指着百里景汐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做选择？”
“但是我说的话，柒柒肯定会听。”
如此笃定的口气，令东方夜袭更加烦躁。
在客厅来回的徘徊，紧握的双拳还在微微的发抖，即便如此，却依旧频频注意着卧室，生怕吵醒了柒柒。
如果不是现在还尚有一丝理智，说不定现在就会扭断了她的脖子。
贺惊风彻底噤声了，和同样吓坏的东方夜宁缩在角落里。
火爆二少果然名不虚传，一句话就被彻底点着了。
换做以往，他早就踹桌子，摔东西了。
东方夜袭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磨着牙问道，“同样的问题你也问过关轩色吗？”
百里景汐愣了一下，随后很诚实的摇摇头。
“他孤家寡人，父母早逝。”
东方夜袭一窒，胸腔之中憋着怒气不上不下的，极为难受。
从他和染柒柒结婚那一刻，他就没想过离婚这回事儿，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她走一个地方，就登记一回。
“所以，你的选择是家人？柒柒？”
一个天平秤上，柒柒和家人正在左右摇摆，他的一颗心揪得生疼，好似在开水里翻滚了几圈，疼的面部都狰狞了起来。
“去他妈的选择，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老子两个都要，百里景汐，我念着你是柒柒的朋友，现在走，立刻马上滚蛋。”
百里景汐叹了一口气，“东方夜袭，你这个暴躁的脾气还真是名不虚传，就不怕日后露出本性，吓坏了柒柒？”
“……”东方夜袭紧绷着唇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有关于柒柒的事情吗？”
“你肯说了？”
百里景汐点点头，现在不说好像也不行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起来的会是谁？
“嗯。”
百里景汐的秘密还没说，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轻颤的身子，“今天太晚了，小四，你先回去，小妹你回房间睡觉。”
东方夜袭能够如此重视，这个秘密……
他们也想听。
“不必让他们离开，我觉得他们也有知情权。”
气氛僵凝了，东方夜宁咽了咽口水，然后觉得声音过大，就没敢再吞咽。
“我坚持。”
沉默了许久，东方夜袭坐在了沙发上，仿佛认命了似的，“你说！”
“知道你的妻子是什么人吗？”
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喜欢的就是染柒柒，谁管她是什么人？
“染柒柒，当今生物学家染复川和物理学家孙雪薇的幺女，作为他们的女儿，她的智商是普通人的三倍。”
东方夜宁已经掏出了手机查找染家父母了，光是简介，还有生平成就就足以看的她眼花缭乱了。
贺惊风查了孙雪薇的介绍，他比东方夜宁年长几岁，表面不显，内心却是同样的震惊。
就更不要提东方夜袭本人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成就，光是听着头衔，他就觉得自己压力太大。
“天才的世界总不是常人所能明白的吧！你还在无忧无虑玩儿泥巴的时候，天才已经跟着一群科学家，工程师有了重大的研究，一个可以改变人类发展的研究，谁能不起贪念？”
改变人类发展？越说越玄幻了！
就连东方夜袭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后来研究室出了内鬼，这项机密泄露出去了，柒柒的老师失踪了，再找到的时候，他的尸体都被野狗啃咬的残破不全了，然后……”
百里景汐微微扬起了头，阻止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
“然后怎么了？”
她的停顿就像是无形中伸来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收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或许他已经预知到接下来的危险，却不敢胡乱猜想。
“柒柒被绑架了，那一年她还不到十三岁。”
真的听到被绑架的那一刻，东方夜袭直接就红了眼眶。
贺惊风和东方小妹不安的看了一眼他，“大哥。”
东方夜袭扶着阵阵发痛的脑袋，“我没事儿，你接着说。”唯有慢慢收紧的双拳在极力控制着他的恐慌，他几乎不敢想象，柒柒后来经历了什么？
“第六天的傍晚，距离柒柒被绑架的地方，三十公里以外的破旧仓库找到了她，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其他人都死了，死相无比凄惨，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唯独柒柒一个人活着，却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东方夜袭一直保持着手扶着头的姿势，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经过医生检查，没有被性侵过，但是被拔掉了三根指甲，全身多处骨折，锁骨曾被人用力敲碎过……”
“别说了。”东方夜袭猛地站起了身子，他想回房间看着她。
怕这一切就是个假象，怕她消失了。
“东方夜袭，这只是开始。”
他顿住了脚步，回眸看向了百里景汐，清丽的容颜上满是泪痕。
双眼倒映着深深的恐惧，“什么开始？”
“再次睁开眼睛的柒柒疯了。”
东方夜袭愣了一下，摇着头否定，“她明明好好的，你看见了，她好好的，很正常。”
此时此刻，语言的贫瘠令他说不出别的形容词，只是呢喃着她好好的，很正常，不知何时，眼泪都爬满了脸颊。
东方夜宁真的是要心疼死了，从未见过笑呵呵的大哥会哭的这样令人心痛，她恨死何萧媚那些人了。
“她清醒后，又哭又闹，我们只当是吓坏了，后来，她又变的不一样，很是霸道强横，会经常出去打架泡吧，差一点杀了人，没过几天，她又很安静，就像是妈妈一样，每天拉着我们的手，把我们当成孩子般宠爱着，给我们做好吃，没过几天她又变了，我的老师说这是DissociativeIdentityDisorder，简称DID，精神创伤后下的应激障碍，呈现显示出两种或更多的不同身份或人格状态，这些不同身份与人格交替以某种方式控制着患者的行为。我们俗称多重人格，或者是人格分裂，精神疾病的一种。”
被大量从未听过的词汇席卷了整个大脑，东方夜袭身形一晃，差点就要一头撞到了门上。
好在贺惊风一把扶住了他，“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