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屋里的气氛紧绷得可怕。
墨千城高举起的手掌在半空中停了半晌，终究没有落到她脸上。
他咬牙切齿地将手掌收了回去，一把将她甩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滚出去，别让朕再看见你，滚！”
一连两个滚字，加上那已经捏得青筋暴起的拳头，无一不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上官云曦伏在不远处的一张桌案上，脸色似乎有些苍白，额角也有冷汗沁出来。
她刚刚被他大力推开的时候，一下子稳不住身形，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身子便撞在了旁边的一张桌案上，刚好撞到了腹部。
一瞬之间，剧烈的疼痛便从那个位置传了开来，很快便传入四肢百骸，疼得她直不起身子。
她眯眼看着墨千城的背影，想要喊他，嘴唇翕动了两下，却终究没有出声，勉强地撑起身子，扶着墙慢慢地往外走。
墨千城没有留她。
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怒极的状态，真的不能保证会不会一个冲动对她动了手。
他喊了江公公进来，后者过来的时候，正好和出门的上官云曦擦身而过。
瞧见她的脸色不太对劲，江公公下意识地住了脚，关切地朝她看过来：“娘娘，您还好吗？”
“没事。”
上官云曦艰难挤出两个字，一只手捂着小腹继续往外走。
那脚步明显有些蹒跚，走得很艰难。
江公公看着她的背影，眉心狠狠地拧了下。
他并未停留太久，因为里面那位爷刚才唤他的语气并不太好，分明是动了怒。
他的预料并没有错，墨千城这会儿正大发雷霆，一脚狠狠地踹碎了旁边的一张檀木椅子。
江公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木屑飞舞，各种碎屑木块扑簌簌的往下落。
他的老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下：“陛，陛下……”
墨千城脸色铁青而阴沉，黑得跟炭有得一拼。
他伸手握住了桌上的一只茶杯，掌心一运内力，精美的青花瓷茶杯顷刻碎裂，温热的茶水瞬间浇得他满手都是。
“立刻让人送秀女进宫，朕要选妃。”
“啊？”
江公公先是被他的狂暴破坏力给吓到了，又忽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僵在了当场，表情无比的诡异。
他没有听错吧，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家陛下要选妃？
别闹了。
这整个大周，谁不知道自家陛下就是个情种，专情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能为了皇后娘娘跟文武百官对抗，这种人像是会选妃的样子吗？
但是瞧着墨千城冰冷得可怕的神色，他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小心翼翼地躬身询问：“不知陛下想要什么样的秀女？”
“母的。”
墨千城扔出两个字，偏头，一记可怕至极的眼神扫过来，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能生就行。”
“呃……”
江公公一阵瀑布汗，讷讷许久，忽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好歹是帝王选妃啊，他家陛下这要求低得……
比挑大白菜还随便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