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你怎么来了？”轻羽被他撩帘的动作惊醒，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纳兰容若没有回答她，视线扫过在她身边蒙着半个脑袋的男人，紧张的神情稍有放松。轻羽看向他，总觉得眼前的纳兰与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从头到尾都是温和的样子，但她始终觉得他在生气。
很隐蔽的，像是平静湖水下的暗波，即是看不见但是凭直觉也能察觉到身边凝固的空气。
她看着他，那张曾经温柔的让日月失了光辉的面容，此刻竟有些陌生。
“纳兰。你还好吗？”轻羽抬起手勾住他的手指，丝毫没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虽傻，玄觞却精得很，他分明感受到刚刚纳兰动了一丝丝杀意，在知道床上的人是他后，杀气消了，怒气却涨了。
露出半张脸，颇为无辜的看向他：“早啊！”
听到自己身边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轻羽一瞬间怔住，脖子像是上了机油的钟表，一点一点转过去，看到那张幸灾乐祸的颇为欠揍的脸后，攥起拳头，毫不客气的抡过去。
“你个人渣什么时候爬到姑奶奶床上的？”
玄觞笑着握住她软绵绵的拳头，无奈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吵醒她绝对没好事。
“小娘子你忘啦？昨夜是你求着我不要走的呀，你还说，你最爱的人是爷，要带着小爷私奔呢。这怎么才一夜过去，就翻脸不认人呢。果然啊，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得，猜不得呀！”
落玄觞靠在枕头上，手指捻起被角，往身上拉了拉，一脸无辜的看向轻羽，那场面活生生的像，轻羽临幸一个无知少男，然后第二日提裤子不认人。
“又来.....”轻羽拉过纳兰的手，将他拽到床边，脑袋靠着他的大腿，对着玄觞摆摆手指，一副看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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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孩子长大了，不好骗了。”他感叹道。
“玄觞，你若是不想被阿尘扔出帝都，就从姑奶奶的床上滚出去。”
她可不想将一天的美好时间浪费在床上，今天可是除夕。
还好她平时没有裸睡的习惯，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红色的流苏裙，走到屏风后换下。这是前几日阿尘为她新做的衣裳，过年了穿的喜庆一点。
见轻羽离开，那二人像是卸下了伪装一般，故意将说话的声音压低，轻羽只顾穿衣，不理会这二人，所以两个男人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对彼此的敌意，空气中蔓延火药的味道，他二人的目光绞在一起仿佛能将屋子炸出个窟窿，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平分秋色势均力敌。
“你不该这么对羽儿。”纳兰不笑的时候，冷漠的气势一点不输帝澜尘，何况他现在非常不满落玄觞的举动。
“呵，你未免太天真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恐怕你还不知吧，那小渣女下月就要嫁给他了，明媒正娶。等到你我这，也就能混个女帝的夫婿，唉，你舍不得对她下手，有些人可是等着将她吃干抹净呢。”
“这是羽儿的选择。”
他眼中的光点一寸寸淡下去，自从知道她身份的那一刻起，就该明白，外面的天地广阔，轻羽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或许这便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