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信你。大爷可是把一辈子的积蓄全都交给你了！”老人的眸色中多了几分坚定，他一瞬不瞬地凝着林小暖，好似在做重大决定一般。
这句话宛若利剑一般直插林小暖的心窝，她的心不由地微微一颤，整个人都被这一家四口浓浓的亲情融化掉。
儿子儿媳妇孝顺父母，宁可租房子结婚也不想让父母把自己一辈子的积蓄掏空。
父母心疼儿子儿媳妇，宁愿自己老无所依也要侵尽所有为他们在这里搭建一个避风的港湾。
***
签约室里。
男孩父亲凝着合同上的一连串数字，脸上立刻乌云密布，他轻抿嘴角上下滑动着喉结，“姑娘，首付要这么多？”
老人伸出粗糙黝黑的手指指着合同上的数字，满脸错愕。
林小暖俯身过来，柔声细语地解释着，“叔叔，他们是第一次购房，首付是总房款的20%，这已经是最低的啦！正常首付都需要缴纳30%呢！”
“这20%的首付就得将近30万？”老人惊愕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叔叔，是28.6万。”林小暖莞尔一笑，用手指着合同上一连串的数字，郑重其事地纠正起来。
伫立在一旁的小情侣面面相觑，但都没有作声，而是将眸光都聚焦在老人干瘦的脊背上。
“可是——我们只有25万，那几万上哪儿凑啊？”老人的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头垂得很低，粗粝的大手穿梭在发间，他古铜色的皮肤映在花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刺眼。
顷刻，林小暖的心底泛起一层波澜与酸楚。
林小暖现在显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并回答这个问题，她连忙将眸光投向袁帆和雷少霆。
作为公司高层领导，袁帆负责监督这次开盘的签约仪式，而雷少霆完全是没事儿来凑热闹的。
领导果然是领导，袁帆立刻意会到了林小暖的求助信号，他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老人家，要不然我们都出去，你们一家四口再商量商量？”
随即袁帆向林小暖和雷少霆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隔着透明玻璃窗，林小暖看见一家四口各自低着头，谁都没有出声。
良久过去，还是那个男孩首先打破宁静，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情绪颇为激动。
男孩父亲不停地向他摆手，好像在阻止着什么。
老人的情绪似乎更加强烈，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无遗。
女孩见状连忙将男孩拽回椅子上，随后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林小暖将签约室里的情形尽收眼底，胸腔里的酸楚越演越烈。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在他们这类人身上无处不应验。
林小暖敛回眸光，站定在袁帆和雷少霆面前，“袁总，大BOSS，如果这套房子我能卖出去，提成会有多少？”
袁帆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沉，眸底潜上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呵呵，有意思！”
雷少霆对她的这个问题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冷冰冰地伫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袁帆的脸上却多了一抹狡黠的笑，他嘴角一沉，话里话外透着鄙夷与讥讽，“我做房地产这么多年，带过的新人不计其数，还是头一次有人在没有卖出去房子之前，就先跟我要提成的？”
林小暖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而是眸光更加坚定地凝着袁帆，一字一顿道，“袁总，请您先告诉我，有多少？”
雷少霆削薄的唇角不自主地抽动一下，一阵寒气压顶而来，“林小暖，你就这么缺钱？”
“我——”林小暖忽闪着一双如泉水般清澈的深眸，一时语塞起来。
袁帆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雷少霆向来不喜欢过问这等小事儿，没想到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开口，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