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入局（二）不祥之兽
“有些事情不该知道，你只要把他交给贫道就可以了。”
见他态度如此强硬，桑柔也不跟他客气了，嘴角的弧度一扬。
“呵，无缘无故的就要把你交给你，你以为你是皇帝吗？掌管生杀大权？”
似乎也听出桑柔的不满，心想若是贸然的说出要把人逮住捉了，她如此排斥不愿也是人之常情，衡之只好语气放软半分。
“他是月凤凰，与你不一样，你只是有着月凤凰的气息，可他，却是本体。”
“本体？”桑柔一怔。
衡之点头，继续道。
“之前贫道回去寻了一些有关上古的孤本，里面记载的月凤凰，是半神，半魔，半妖之体，上古时期被视为，不祥之兽，月凤凰一出，天下大乱，世界动荡。”
“不祥…之兽……”喃喃半响，桑柔又蹙眉问。
“但你又如何确定他便是月凤凰本体？而且上古之事，流落至今，到底有几分可信？就算确有其事，但不过潦潦数笔的记载，就能断定他会带给天下大乱？”
知她的质疑，衡之沉吟须臾，道。
“你可曾听说过尘缘大师？”
一听尘缘，桑柔神色一僵，喉头颤了颤。
“你…认识他？那个老和尚？”
衡之对她的异样未有多大诧异，似乎已是意料到般。
“是的，他是我贫道师父的朋友，因此认识尘缘大师。”
“道与佛之人成友？”桑柔突然笑起来，但眸中似乎泛起了迷雾，看不到底，却让人感觉到她有些落寞。
“所以，道长该不会说是尘缘告诉你的吧？”
衡之见她语气之中带些嘲讽，不明所以，却仍是沉定应下。
桑柔嘴角的弧度锐减，轻眯双眸望向旁边窗外。
“我会到大盛，到他的身边，就是因为那老和尚一言，渡魂树能渡化我这非人非鬼非妖的灵魂…结果，是假的，两次了，一次说是皇宫禁地，一次则是…前南巫府。”
“我知道。”
他轻轻一言，桑柔挑眉。
“你知道？他连这个都与你说了？”
“尘缘让你所为，即有他的道理，而他的法，也并非常人能看穿的，而此次月凤凰之事，他也只道四字，不祥乱世。”
“不祥乱世？哈哈，你既说他的法非常人所能看穿，那麽又何以如此轻莽的要把他捉走？除掉？”
“此举并非轻莽，月凤凰为不祥乱世，他若恢复血脉之力，世界动荡之时，那不止是凡俗之人的战争，而是整个世界之事，所以……”
“上古之久，月凤凰到底是有何乱世神力我不知道，而且尘缘所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如果真有乱世之说，厉害如此，那我身上也有月凤凰残留的力量，道长是否也应把我一并杀了？”
衡之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起，紧得手指骨都发白。
两人之间陡然戾气横生，气氛降至冰点。
良久，衡之才冷声道。
“不一定是格杀勿论，而是…一定要把他带回去贫道师父之处。”
桑柔目光还定定锁着衡之，突然扯开了话题。
“道长…可知道那个世界？就是有着…妖，神以及魔的世界。”
“……那个世界，不是这里的人所能及的，也不必知晓太多，不然必会卷入那边的事非争端，若你毫无牵连，便大可一试，但若有亲人或同伴，就莫要……”
“事至如今，是由不得我选择了，因为你要捉的是我的人。”语气更为强硬而疏离。
见她目光骤冷，神色紧凝，与之前的从容判若两人，听她话里强调“我的人”，衡之的心里莫名一紧。
“恕贫道多问，你与他…是何等关系？”声音未变，却带了些沙哑。
桑柔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且一字一句的道。
“他是我，所珍重之人。”
闻言，一向冷漠淡然的衡之竟先移开了目光，微微低垂望向桌上茶杯。
“既是如此，那便各凭本事，人，贫道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虽说不知道他要把人带回去何处，但桑柔怎麽也不会答应的。
“好，各凭本事。”衡之应该还没知道她所寻的“月凤凰”是何人，但她一定要尽快离开虞隁的。
心里突然默数起来。
待数到十之後，便听到一声“呯”，她抬眸，便见衡之已额头抵在桌面，似乎是“睡”了过去。
“哼，小样儿。”桑柔本是坐直的身子突然慵懒起来，在桌边托起了腮，一脸得逞的笑容。
刚才还好得彼岸相助，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衡之茶水里加了些酒，去了酒的气味，只有酒的醉人。
使妖法可能会被发现，但彼岸这等厉害的“鬼”，衡之可是连在死亡谷都栽过一次呢。
“各凭本事是吧，慢慢醉在这里吧道长！”
话落，她伸手在衡之怀里，搜摸半响，把钱袋勾出放到自己袖子里。
动作熟练，完全没半分不自然。
她可是只会栽大魔王手里，其他人…省点吧！
没了钱袋，看他还怎麽离开这个客栈，反正这里也没其他酒客，小二掌柜都待在一楼，她慢悠悠的离开，也不会被怀疑是“小偷”什麽的。
就让他在这里慢慢待着吧，免得又来缠上她，若知道湛玉就是“月凤凰”可就麻烦了。
桑柔哼笑一声，便抬步下楼，直到客栈门口。
忽然，阵阵冷冷的夜风扑入，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幽幽地传来。
“莫大夫。”
“……”闻声一醒，脚底一滑，险些跌倒。
桑柔扶住门口柱子，定眸一看，酒楼偏远，夜幕之下，灯光黯淡，唯有冷幽幽的月光映下来，映在眼前人脸容轮廊上，俊美得带着些诡秘。
可一身白衣出尘如仙，狭长凤眸温柔的看着她竟打消了刚才心生的诡秘之感。
“湛…湛公子？”
他怎麽会在此？怎麽又会这麽快的找到她？！
明明都甩掉身後的暗卫了……
“找到你了，莫大夫。”
嗓音依然幽幽的，桑柔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找…找我？”
谁知湛玉竟是破天荒的勾唇一笑，晃得桑柔双眸有些失神。
“讨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