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紧跟本座走，这破书阁你也能呆这么久。”夙离嫌弃的环视一圈都是书的四周。
优夜收回目光，看向他：“走哪儿去？”
“当然是回酒楼。”夙离黑着脸说道，这女人该不是真不想跟着他回去刻意装傻吧？
听到这儿，优夜站在原地没动，环抱起双手：“那个小阁楼？”
她指的是此次一同随行的魔宫弟子的住处。
也就是一室三人的房间。
夙离点头：“那是当然，不然你还想去哪儿。”
优夜眯起眼睛，不急不缓的，又将之前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夙离，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下属。”所以她也不会跟别人一起同住在一个房间。
夙离这一次听出了优夜的潜意思，他眯起眼：“其他住宿的客栈也已经满客了，没有单独的房间。”
“你的房间不就是只有你一个人。”优夜直视着他。
他的房间？
原来是想要跟他住。
这个女人果然是对他怀有企图。哼，眼皮子浅就知道看脸的凡人！
夙离哼了一声，“凭你也想跟本座一间屋子？”
“在九龙山的时候，你可是理所当然的霸占了我的床铺，跟我在同、一、间、屋子里睡觉呢。”优夜咬重字音。
夙离不吃这套，学着优夜，环抱起双手，横在胸前，“流月楼是本座的地盘，本座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我想继续待在这里也是我的自由。”优夜无动于衷。
两人水火难容，却都不肯后退一步。
夙离想的是，他好歹也是魔主，怎么能在一个凡人面前退让？
至于优夜，优夜的眼神莫测，难以读出具体的情绪。
被夹在中间？的灵灵妖和666在聊天频道发出了“emmm”的声音。
灵灵妖：【emmmm宿主，你不是一向都让着boss的吗？这次不就是挤一挤。】
666：【宿主大人，要不你后退一步？好歹对方也是赫赫威名的魔主，要是一个不顺心杀了你怎么办？】
优夜不说话。
她当然明白，两个锋芒太盛，不懂得收敛的人在一起，可能会被对方的尖锐刺伤。但是这也不是迁就他的理由。
她从来都分的清楚，每一个位面的他们，她都是以不同性格、同一个灵魂来看待他们，虽然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最终的人格，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
若是不合，那便分开。
在某种程度上，她对自身情感的控制，更加的强，强的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对于一些不该存在的感情，能够飞快的清除。
莫名的，夙离感受到了一阵心悸，仿佛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对上优夜已经平静的目光，夙离努力压下心里的那股心悸，移开了目光：“仅此一次。”
“好啊。”
优夜丝毫没有闹别扭，直接顺着夙离给的台阶走了下来。
这也算是变相的双方都后退了一步的结果。
“走吧。”听到优夜答应下来，夙离心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朝着优夜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作邀请式。
优夜眼眸微垂，握上了那只手。下一秒，整个人被夙离用力一拉，带入了他的怀中。
清凉的夜风吹拂起她的长发，优夜抬眼，周围的场景依然不在藏书阁内，而是闪烁着稀疏星子的夜空。
抬手之间便可跨越空间，这是洞虚期才能够拥有的神通。
优夜微微侧头，“你晋升了？”
“嗯。”低沉的声音从胸腔中传出，夙离眼里溢着点点笑意：“前日本座顿悟晋升的。”
“恭喜。”优夜没什么诚意的道了一声贺。
夙离刚升起的喜悦就被优夜这么冷水一浇，凉了下来。他不禁黑着脸说她：“你这女人，就不能坦诚点带些诚意吗？”
“我需要什么诚意？”优夜不以为然。
“本座已经知道了，你原本是个修者，后来被宗门之人背叛，丹田破碎，灵根被毁。但是只要用天材地宝练就高阶洗髓丹，加上灵元丹，就可以修复你破碎的丹田，重新踏上修仙之旅。当然，这次你也可以选择修魔。”夙离发出邀请。
然而，优夜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用了。”
“什么？”夙离以为自己听错了。
优夜好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不用了。”
夙离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暗红色的瞳眸中红光一闪，沉声道：“为什么？凡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暂，明明有机会再度踏上修行之旅，你为何......”
“就像你说的，凡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暂。”优夜稍稍从夙离怀中退开了一点，仰头，望着黑夜中，稀疏闪烁的星子，“有形的生命的确非常脆弱，但是无形的力量，就会坚不可破。就像这漫天星辰，纵然在最遥远的距离俯瞰着整个大地，但也总有陨落的一天。”
区区星辰，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几乎下意识的，夙离就想说出这句话来，但是却他的理智压制住了，只是皱眉看着优夜。
优夜笑了笑，低下头，视线与夙离齐平：“我不想沿着既定的轨道而活，不想追求那无上的大道而活。我想要的，是平凡而不普通的生活。修仙修的是大道，修的是心。修魔修的是肆意，修的是强大。我想要修的，是自在逍遥。”
“夙离，你明白吗？”
他不明白。
夙离嘴唇瓮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鲜少的，他那双瑰丽的暗红色眸子里出现了迷茫的情绪。
他想说，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为何不愿意为了他再次踏上修炼之旅，一同长生？
那些正道修者不是都说，爱一个人，就会愿意为了他去改变自己吗？就像是四百年前的那个男人。
为了他爱上的女子，甘愿用他来讨那名女子的欢心，全然忘记了，他当初捡他回来的诺言。
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一样了？
救了他，还甚至“离家出走”都要达到跟他睡同一个房间的目的，但是一提到重新修炼，你却都不肯为了我而改变......
莫名的，夙离心头升起了些许委屈之意，看着优夜的眼神，就像是迷路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狗崽，呆萌而可怜。
他突然抱住了优夜，下巴搁在优夜的肩上，闷声开口：“本座不明白，本座只知道，明明是你先招惹本座的，现在却想要反悔。”
突然被抱住，优夜愣了一下，听到夙离的话，她得寸进尺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长发，失笑道：“我问你明不明白的意思，是指，你明不明白，我再次踏入修仙界的领土，只是为你而来。其他的，我并不在乎。”
这像极了表白的话语，让夙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