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吴康耸耸肩膀，“那你呢，需要我帮你订机票一起去么？”
“我就不用了，”陈春之思忖了一下，“我留在这里看着宋子名，吃一堑长一智，万一被调虎离山就糟了。”
“那赎金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哦，那个啊，我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一下……是什么意思？”陈暮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仔细想了一下，既然对方的目标是公司，那应该不会伤害春梨才对，”陈春之的目光有些闪烁，“再说了，那可是两百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你说什么……”陈暮野怔怔地看着他，“难道你想丢下春梨不管么，你没看到那封恐吓信的内容么，如果一周之内不把钱凑齐，对方就会撕票的。就算你说的对，他们的目的是公司，可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春梨受到伤害，这样的后果我们也承受不起啊！”
“我知道，”陈春之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也没说不救她，只是再考虑一下。三春毕竟是我这几年来的心血，反正时间还有几天，我会好好想想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几年来的心血……两全的办法……”陈暮野喃喃地说着，一拳打在他脸上，“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在你心里，春梨还比不上几年就能建起来的破公司，比不上几个臭钱？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如果今天换了你被绑架，春梨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救你的！”
陈春之擦掉嘴角的血迹，吃力地扶着车子站起来，眼中却充满了鄙夷：“你说的倒轻巧，那请问你又为春梨做过什么呢？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你，却指责别人不够慷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暮野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什么忙都帮不上。每当想起这些，我都恨死自己，气死自己……我没资格说什么如果我也有钱，就怎样怎样的话，但如果春梨需要，我连生命都可以献给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车子。
*
陈春之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
一向最爱干净的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洗过澡了，又在监狱那样臭烘烘的地方呆了三天，简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浴室，然后在床上躺下来。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着过了，多日的焦虑和疲惫使他一接触到暖烘烘的棉被，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是他硬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等到太阳落下，夜幕降临，直到收到那条信息。
然后他披上外套，再次离开了公寓。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会在楼下和陈暮野撞了个正着。
想到下午的争执，陈春之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想要绕开他离开，谁知陈暮野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里？”
“管你什么事，让开。”他没好气地说着，谁知陈暮野却死死地挡在他面前，就像一堵墙一样，怎么都甩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