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怀揣着明媚如风的心情离开生家。
穿梭于楼道之间。
隔了很远的距离。
依稀能听到鲍春妮对生一天的咒骂声。
以及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音。
总之,很热闹。
生家这一夜,注定无眠。
生一天一个月的工资,被她半路截胡。
鲍春妮几人,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煎熬呢。
生南雅缩在客厅角落,身体瑟瑟发抖,眼神发狠。
在她面前,是像个疯子一样的鲍春妮。
以及,闷不吭声、默默忍受她怒火的生一天。
生平第一次,生南雅厌倦、反感这样的家庭。
以前,她以欺负生南国为趣。
以看到生南国被妈妈毒打为乐。
而现在,生南国性情大变,不受束缚,与生家脱离关系。
她的乐趣,也意味着,没了。
就好像她人生的乐趣,出现了滑铁卢般的断裂。
妈卖批,真的很不爽。
她猛地站起身来,怒吼一声:“够了!”
这一声怒吼,成功制止了暴怒的鲍春妮。
她手里拿着花瓶,正欲朝生一天砸去。
动作僵住,她看向生南雅。
气息阴冷,神情可怖,眼神发狠,面露不悦。
鲍春妮不解,一向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儿,怎么会这副样子?
生南雅也懒得伪装,语气凶狠:“还嫌不够乱吗?”
“还嫌我们家的笑话不够吗?”
“每次发火,就像个神经病一样疯狂砸东西、扔东西。”
“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的臭脾气,我真的很烦,很反感。”
一通数落了鲍春妮,生南雅看向生一天。
“还有你,你是个男人,不是女人。”
“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唯唯诺诺,懦弱无能?”
“拿出你身为男人的男子气概来,直接打回去啊。”
妈的,简直智障。
骂完人后,生南雅一阵舒畅,然后转身,返回房间。
她还有试卷没做完,得做题。
客厅里,鲍春妮与生一天大眼瞪小眼,彻底懵了。
-
南国回到奶茶店的时候,发现奶茶店门口停了几辆黑色奔驰。
加快脚步朝奶茶店走去。
看这阵势,只怕是将家来闹事了。
奶茶店里。
“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把那个生南国交出来,我就让我的人,砸了你的奶茶店。”
“让你在宁城,混不下去。”
说话的是个女人,一身名牌,趾高气昂。
目测年龄,四十五六。
女人叫靳文雅,正是将文书妈妈。
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仗势欺人。
她身旁站着林兰,抱着双手,好不得意。
王萌端着职业微笑,“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叫生南国的人。”
不畏权贵,王萌身板挺得很直,“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
王萌话音落,一抬头,就看到走进来的南国。
眼皮突突直跳,她示意南国离开。
可南国,视而不见,径直走来。
“听说,你找我?”
冷冰冰的声音落下,南国已经上前,停在靳文雅面前。
她个头极高,站在穿了高跟鞋的靳文雅面前,依旧处上胜势。
“你找我?”
靳文雅看到南国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这个女生,漂亮得太精致了。
看上去倒是弱不禁风的。
见生南国现身,林兰龇牙咧嘴,做了个很丑的表情。
“靳姨,就是她,她就是生南国,就是她把将哥哥打成重伤的。”
没了南嘉的袒护,她倒要看看,今晚生南国怎么脱身。
“你就是生南国?”
“可不就是我咯。”
靳文雅脑海里浮现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怒不打一处来。
“就是你打得我儿子重病住院的?”
“嗯。”
乖巧的点头,南国坐在椅子上,吃着棒棒糖。
“妈的。”爆了一粗口,靳文雅抬手,就是一巴掌给南国扇去。
轻而易举的接住落下来的巴掌。
南国抓着那只手,涂着上好的丹蔻,委实漂亮。
“这么漂亮的手用来打人,可惜了点。”
语气慵懒,神态漫不经心。
“剁下来放在瓶子里做观赏多好。”
嗜血残忍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透着几分云淡风轻。
偏生听在靳文雅等人耳中,莫名一寒,冷颤连连。
眼前的少女,好可怕。
靳文雅挣脱不开被抓住的手,迎上南国的视线。
四目相对。
南国那双眼,漂亮得很。
但也,戾气极深,冰冷嗜血。
凝视着这双眼,靳文雅只觉得像被深渊凝视。
无端的,透着一股漫无边际的恐惧。
真是见了鬼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怎么会拥有这么的恐怖的眼神。
手一放,一松,南国冰冷一笑,“秋后算账?”
“也好,我正好也需要算笔账。”
手靠在吧台上,撑着下巴,三分漫不经心,三分慵懒,剩下四分,冰冷嗜血。
“猥亵少女,要负什么法律责任?”
靳文雅还没开口,倒被南国先发制人。
她有些蒙,“你说什么?”
淡笑不语,南国摸出一个U盘扔在吧台上。
“里面装的,可是将文书试图猥亵我的证据。”
一字一句,轻慢肆意。
偏就像一只手,牢牢地握紧靳文雅等人的心脏。
似乎稍一用力,心脏就会一紧。
然后,‘崩’的一声,碎裂开来。
“证据可以证明,我是属于正当防卫,而将文书,可就不好说了。”
“将家在宁城,也算得是有身份的。这丑闻要是穿出去,亦或者,我把这证据送到局里……”
低头一笑,那笑里半点没有暖意,只余一片冰冷。
“你说,玩完的是我,还是将文书?”
明明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句在理,句句诛心。
靳文雅一时失了声,呆呆看着南国。
半晌,她只觉背部一凉。
原来,她竟被吓住。
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眼前的少女,简直深不可测。
拿捏人心,更是不在话下。
……
蒋文雅等人离开后,南国坐在椅子上,看着王萌。
“抱歉,给你增添麻烦了。”
王萌笑了笑,“明白就好。”
“今后店里的生意,你就要多操点心了。”
南国笑了,“有何不可。”
“饿吗?”
“有点。”
“我去下碗面。”
“在加一个荷包蛋。”
……
从奶茶店离开,坐在车里,林兰时不时看看靳文雅。
试探着开口:“靳姨,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靳文雅看了眼窗外,眼神发狠。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儿子的仇,她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