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打了他们？还是…真的把他们做成了你的木偶？”
郑缨听的入迷，急不可耐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程国玉在眼前挥一挥手：“安心吧，怎么会呢！他才不会杀人呢！”
“杀人？不，我确实不会！只不过……”朝里扒露出了邪魅的嘴角，那一抹笑，就跟自己有多阴险似的。
当时，那几个人都吓破了胆。
所谓穷寇莫追，而且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完全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场给镇住了。
眼前这个朝里扒，一个以木偶玩具，卖弄腹语逗大家开心，赚点抛头露面杂耍钱的家伙。
让黄毛着实瞠目结舌的不知所措。
他心里还想呢，这么个东西，哪里来的自信？
我们可是好几个人啊！
我们……
没错，黄毛一时忘了，他的几个小跟班都倒在地上呕吐白沫。
“算了，你厉害！我、我的地盘不喜欢你这种扮猪吃虎的人，太没品了！”黄毛嘀咕几句，回头照着几个兄弟踢了几脚。
“别装了，起来走啦！”
然而几个人都爬起来的时候，黄毛还是很吃惊的骂着：“娘的，你们真是装的啊！”
其中一个红头发的小子凑上前来，一抹嘴角的口水。
激动的说：“大哥，好舒服啊！”
“啊？”黄毛懵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另一个绿头发的也过来了，小动作指着摘掉面具微笑的朝里扒。
真心诚意的点着头：“老大，真的很舒服，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我们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感觉，哇，好刺激！跟出现幻觉似的，我们…我们都舒服了。”
黄毛低头看一眼面前小弟的裤腰带，皱着眉头：“系好季好，什么样啊！丢死人了。”
眼见自己是遇上怪东西了，黄毛把手里的岁钱朝着猴子一扔。
猴子朝里扒反手一抓接住了。
抠开塑料袋，把随钱细数倒进了帆布上衣的大口袋，朝里扒开始不理他们，低头捡起一点点碎成一片的坏木偶猴子。
他很尴尬，也很有种自找台阶下的说着：“哎呀，倒霉倒霉，今天运气不好。对不住了大伙，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你们看，我吃饭的家伙什都坏了。嘿嘿…”
周围的围观群众喊着：“孩子，别怕，我们给你撑腰，刚才我儿子报警了！”
人群中，一个老太太喊着。
朝里扒面带微笑，冲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阿姨，不用了，这个，还能修。”
他把坏掉的木偶，从怀里摸出一条黑色的细绳，一点点就像拴住一堆破烂一样，给栓在一起，挤了一个扣，相背后一甩，吊在肩上。
转身去拿自己卖艺杂耍的招牌幡子时，不远处黄毛几人纷纷摸出自己兜里的零钱。
“哥，就一百多块钱！”
黄毛接过兄弟们凑齐的钱，他上前一步。
朝里扒一回头，黄毛赶紧把钱放在地上：“就这些了，行了吧？算我们对不住，我们不该捣乱。”
远处好多人起哄，有的拍手叫好。
也有人不服气的喊着：“就知道瞎咋呼，没啥本事来找事儿，一听那老太太说报警，傻了吧！”
“纸老虎纸老虎，干点什么不行啊，年纪轻轻不学好。”
朝里扒没有拿他的钱，转身一手持幡子，一手抓着捆绑木偶猴子残肢的吊绳，挤出人群走了。
……
“要啊，干嘛不要？那是钱啊！你当时一定很困难吧？都街头卖艺了！”郑缨就像个愣头青的热血青年。
他激动不已，听故事听的身历其境。
似曾相识自己少年时代读书，被同学欺负的画面油然跑入闹海。
这一刻，郑缨是期待朝里扒教训他们的。
“那没意思啊！反正他们知错了。”
郑缨不屑的啐一口唾沫：“呸，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移！”
“可有句话说，人之初性本善，他们不学好，一定和自己的家庭有关！没人管，就学着自以为很酷的那群人，变成了大家讨厌的样子。人不坏，是学坏了。”
程国玉和郑缨都纷纷点头。
郑缨回头瞪着程国玉：“听见了？说的就是你！”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个告密又通风报信的探子！要是在战时，可以把你当双面谍处置！”郑缨忽然觉得不对，就更正道：“哦，抱歉，把你高估了，你顶多就是个踏脚石，还以为自己有多精明能干，要是在战时，你会被就地正法！”
朝里扒哈哈笑着：“哈哈，你们俩关系真好。我当时怎么就不觉得，和我一起的人想你们这么友善呢？”
？？俩人都愣住了。
程国玉咽着口水：“猴子，咱俩可是发小啊我说！”
朝里扒点了点头。
……
他说的，不是眼前的二人，说的是自己离开那群人之后。
当时的情形，按照郑缨的想法，人们一概一拥而上，不打那几个坏小子，也应该送去派出所！这就是当众闹事，也是扰乱社会秩序，人家卖艺关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不爱看你可以走啊！至于拿人家吃饭的家伙什撒气？
这样很牛吗？这跟沿街摊煎饼的，你上去把人家的摊子给砸了，有什么区别！
自古以来，砸吃饭家伙什，就跟跑你家砸你的锅没啥区别。
但是热血和不忿，让郑缨着急，心里冒出一句：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当时的朝里扒，也这么说的。
是啊，别人起哄精神上撑腰，已经够意思了。
可当时他和现在的郑缨想法一样，为什么没有人伸出援手呢。
或许说，大家都喜欢自扫门前雪，看你可怜，伸出援手是情分，不管，也不犯法，本分。
但是当朝里扒离开大街，绕着小路走出了小城，在城郊的河边，擦洗坏掉的木偶时。
背后来了两个人。
大夏天的，一个穿着毛毡的风衣，一个则是裹着皮夹克。
两个反季节穿着的奇葩，风衣男抱着双臂在河边岸上，看着在河边蹲着的朝里扒：“你可以干掉他们，甚至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以现在的科技手段，身子照不出你行凶的手段！”
朝里扒头也不回：“我就是混口饭吃，不至于从北国几千里外追到这里吧？”
“领将队一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惜才，你得给脸就接着！”夹克男声音里透着不满。
只见朝里扒一转身，拿着手里的木头面具靠在自己的脸上。
夹克男猛的后退一步，指着他吼道：“你要干嘛？”
风衣男没动，他只是眯起了眼睛，似乎做出了瞄准和眼神盯紧朝里扒，随时注意他的行动一样。
只是朝里扒苦笑着：“你看，我就是做做样子，你们就怕了！我要是真出手了，即是罪人，也会成为逃犯！背负着原本可以避免的惨剧离开，这不是你们更希望的吗？”
夹克男大叫：“你还是小孩子，你懂什么惨剧啊！”
朝里扒苦笑着：“我成年了，大哥。”
“那就加入领将队，成为保家卫国的好男儿！你说刚才你要是动手是惨剧，那你就不想想，人家的孩子长大去当兵，死在战场也是条命，你不心疼？”
夹克男似乎跟朝里扒很熟，他俩也与之纠缠了不止一两天，可似乎，朝里扒很讨厌成为军人。
“战场？”朝里扒不屑的笑着，“我去了会干掉对面的人，他们也是爹娘养大的！一样是惨剧！甚至胜利者的欢呼，都是带着成王败寇逻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