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青已经忘却的经历渐渐从脑海中泛起。
纯狐翩翩看着君怀青苍白的脸，知道他被她强行唤醒，暂时忘记了试炼的经过，现在终于想起来了，那么他应该做选择了，她也应该做选择。
纯狐翩翩收了舍利子：“如果你在换形的时候也这样迷失自己，那你就永远在归墟中徘徊，再也回不来了。”
六界内唯一的一条归墟神龙也是那么好当的，他和她一样，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劫数。
纯狐翩翩将舍利子放到他手心，让他收好：“走吧，我们出去。”
君怀青当然知道他们应该要出去了。
他被纯狐翩翩唤醒，出于本能，他第一时间感觉到他前往归墟的时日已经很近了。
而青丘狐族又在此时出现了问题，即使纯狐翩翩身在尘埃海也能感受的到危险，那青丘狐族面临的必然不是小问题。
君怀青心里百感交集，机械地将舍利子收起来。
对于纯狐翩翩而言，或许他真的是一个麻烦吧！
他们在尘埃海的试炼并没有完成，主要还是因为他在这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连坐忘台都没有去。
这必然打乱了纯狐翩翩日后的计划。
好在她已经晋升为了上神，最终的结果总算不太坏。
“翩翩，对不起。”
“不必。”纯狐翩翩纠结了这么久，很多问题她反复考量过，早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愤懑难过了。
“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但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归我们控制。”纯狐翩翩也不怀疑君怀青对她的感情，只是他更执着于小纯然而已。
这个也不是君怀青自己能够控制的，如果他能够这么容易放下，他就不会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也在苍渊青梧苦等了几千年。
平心而论，如果是君怀青有了什么意外身归混沌，她或许会难过一阵子，但是不会像君怀青这样一直困在过去出不去。
或许漫长的时间会让她忘记君怀青，也会有心的人走进她的生命里，她会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与之共度余生；或许她也会坐在王座上孤独终老，不再动情。
不再动情不是因为没有忘记过去的痛苦，不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别人，而是真的无心于此。
她是青丘的帝君，她足够强，她有很多选择，她能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
君怀青喜欢她，但是这终究是君怀青自己的人生，她无法给君怀青洗脑，让他只爱她一人。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君怀青很好，只是不一定是她的良配。
纯狐翩翩展颜一笑：“你我就算做不成夫妻，起码也不会是敌人。放心！我想你我之间还不会可悲到兵戎相见的程度。”
纯狐翩翩修的不是太上忘情道，她不是天生无情，只是她动情的时候不对，或者是她动情的对象不对。
感情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
她与君怀青的感情有这样一个收稍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但是她不会歇斯底里地去质问君怀青为什么来招惹她。也不会让君怀青给她什么补偿。
因为，至少他们有过一段比较开心而温暖的生活。
这不是假的。
她也曾经很享受君怀青给予的安全感和温暖。
只是，时间太短。
好梦由来最易醒！
有时候纯狐翩翩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否有必要坚持让君怀青来尘埃海。
如果君怀青没有来尘埃海，那么今天的局面就不会是这样，她也可以继续当一只鸵鸟。
有的时候，难得糊涂。她和君怀青都可以自欺欺人下去，甚至有可能会自欺欺人一辈子。
只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所以她选择接受这个结果，然后看向更远的未来，不再囿于过去。
纠结于过去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君怀青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管心里再痛再难过，她也必须要走出来。
她不是小纯然，她也不想成为君怀青。
她是纯狐翩翩。独一无二的纯狐翩翩。
“翩翩。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你这样冷静。我宁可你恨我，杀了我。”君怀青苦笑。
纯狐翩翩偶尔没个正形，那是她最放松的时候。如果她一旦认真起来，那就不会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一旦做了决定，就绝对拖泥带水。
“说什么傻话。”纯狐翩翩不甚在意地笑笑。
其实她能够这么冷静，她连自己都没有想到。
君怀青无数次呼唤小纯然的名字，她无数次想暴走，想打人，甚至想哭，无数次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让君怀青好看，可是君怀青出来之后，她竟然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涵养见长，可喜可贺！
纯狐翩翩甚是满意。以后谁要是敢说她涵养茶，她就一圈砸在他脸上。
“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只有活着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纯狐翩翩感觉自己很伟大，此刻竟然还有心去安慰君怀青，“小纯然没有消失，她在我的深层意识内。这是我以我本源的力量镇压的，所以没有我的许可她就再也出不来。不过看在我俩的交情上，你如果能够从归墟成功换形回来，我就释放她，你若是回不来我便让她给你陪葬吧！反正她也不过是几千年前的执念。”
“不过现在，虽然我知道你很想和她见面，但是我不能放她出来。”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小纯然那个傻白不甜可应付不了现在的状态。
她的青丘狐族绝对不能败在小纯然手里。
况且别人不知道她体内是小纯然的意识在作怪，如果让小纯然来处理青丘的事情，只怕他们的后人会把昏君的名头扣在她脑袋上。
她被人当做暴君当做屠夫也就算了，若是再被人当做昏君——
丫的，她堂堂六界内唯一的九尾天狐不要面子吗？
君怀青内心像是打翻了的调味品一样，五味杂陈。
“翩翩，小纯然和你是共生的。如果她消失了，你也会消失。”君怀青涩声道，“你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