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川并不是真的不笑。
在外，他的确多为冰山脸，在家面对家人却并没有那么冰冷，不至于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老爷子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小川以前还不是这样的，整个一混世小魔王，一天不闯祸就浑身不舒服，整个墨家谁都治不住他，唯独听小阳的话。
大概……
是在小阳没了之后吧，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柱，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不哭不笑，不言不语，把墨家人都吓坏了。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他路过花园，才终于又看到小川笑了，他记得那时候……
花园里还有个小丫头，是对那小丫头笑的吧？
嘶……那小丫头叫什么来着？这人老了……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
“太爷爷……太爷爷！”墨小白抓着老太爷的手摇了摇，“回神啦！”
墨老太爷的思绪被打断，目光又落在了那视频上，咦？
这场景……看起来有点熟悉啊？
不知是不是他想起了过去的缘故，总觉得这画面就像那日在花园里，小川对着那小丫头的一幕。
“太爷爷，您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是啊，”墨老太爷和蔼地笑着，“想起你爹地的小玩伴了。”
墨小白瞪大眼睛：“爹地那样的性格居然还有小玩伴！哇，哪个小朋友会陪他玩啊！吓都被吓死哦！”
墨老太爷笑得更厉害：“是啊……那小丫头总是战战兢兢地跟着小川，明明很害怕的样子，却又很勇敢地紧跟着。”
“什么！居然是女孩子！”墨小白更惊讶了，“难道她是……”
“不是不是，”老太爷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神情变得有几分黯然，“那小丫头已经不在了，为了救你爹地……葬身火海了。”
“啊……”墨小白的眼神也跟着黯淡下来，“突然觉得爹地好可怜哦……”
墨小白决定了，下次见到爹地，一定不跟他计较拐走妈咪的事，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小爷我真是太暖了！
“是啊，”老爷子努力地回想着，想一点说一点，怕再老下去，这些陈年旧事就都忘了，“小阳没了，小川好不容易才在小丫头的陪伴下走出了阴霾，可没多久，连小丫头都没了……小川总是怪自己，我眼看着他越来越沉默，有时候半夜梦混了，以为小丫头回来了，不睡觉满宅子地找，找到最后也只剩下失望罢了。没都没了，哪还能回来啊。”
大概时间真的能治愈吧，后来某一天小川就突然长大了，他变得懂事，学着他哥哥的样子，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宠着妹妹，把曾经哥哥要做的事一一完成。
老爷子想，其实小川一直都很有本事，他的各项天赋甚至比他哥哥还要强，只是从小习惯了依赖哥哥，捅了娄子也总有哥哥来收拾，从不忌惮。
后来他活着活着，就活成了半个小阳，他们时而能在他身上看到他哥哥的影子。
也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