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希望之塔
面朝大海的方向，代表希望的灯塔就在前方。
金发老赵不能置信：“方唐，你不是要告诉我，菲菲就藏在灯塔里吧？”
“为什么不能藏在灯塔里？”
远方的花雾岛灯塔每隔15秒就会闪烁一次明光，矗立在灯塔一侧的无线电塔更是不停释放信号。
这就是海洋上的明灯，从华夏东方海域直到日本海，整条航线上最沉默的守护者。
老赵对这远东第二大灯塔的资料十分熟悉，毕竟在这荒僻的孤岛上，花雾灯塔绝对是最有名的建筑了。
但要想在那里面藏两个人，而且一藏就是十九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以海浩英的精明，怎么会忽略这么明显的建筑呢？他一定搜查过整座岛了。而且是整整十九年啊……”老赵喃喃说着。
方唐淡淡一笑：“2001年10月13日深夜，你曾在这悬崖下亲眼看到了童菲菲，当时是什么情形？”
这件事，在办公楼关卡里老赵已经详细描述过了。
此时他再次回想起来：“菲菲就出现在海面上，像是幽灵一样，头朝下，倒悬在海浪里，当时我能看到她的脑袋在海水下对我眨眼……对了，她身上还充满了一种荧光，很美丽。”
黎念水听到这里惊呆了，死盯着这个金发妞：“你，你在说什么？十九年前你来过俺们村？”
就从年龄上来说，面前这个金发妞十九年前可能还是个小女孩呢。
场中，黎念水对老赵的身份是真的一无所知，方青青在旁咳嗽一声：“黎先生，你不要插嘴！”
黎念水哦了一声，还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金发的赵忠诚。
看起来，他对童菲菲的事十分关心。
方唐对着老赵一笑：“当时听到了你的描述，我就推断出，你所看到的菲菲其实是投影出来的，现在仔细想想，菲菲身上出现的荧光，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老赵一拍脑袋，金发晃动：“不错，就跟办公楼里的投影差不多，唉，我当年实在是太糊涂了。”
“在那个年代，虚拟投影技术太高端了，你想不到也情有可原，但你不该忽略菲菲出现的位置。”
方唐说到这里竖起手掌，对着灯塔的方向：“你当时在悬崖底部，依据菲菲在海水中出现的光影位置，她本人必然是在悬崖的正对面，因为光源是按照直线传播的，所以只有灯塔这一个方向才有可能。”
这是最简单的光学原理了，老赵再次拍手：“不错，只有从灯塔投射的影子才能出现在悬崖下面。这下面是一片三角状的海湾，其他位置都会被山体遮住，光线无法穿过，该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
“当局者迷，这些年，你一直把当时出现的菲菲当作了鬼魂，你一直相信冥冥之中她在指点你破案。”方唐摇头：“可惜这世界没有鬼魂。”
老赵抓着自己的一头金发：“但，但为何菲菲的投影是倒着的？”
方唐看着渐渐平静的海面：“很简单，是光的衍射造成的倒影，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我的推测，灯塔的投影在进入海面时，因为海水发生了衍射，如同海市蜃楼一样。”
解释到了这个程度，已经足以证明童菲菲当时就躲藏在灯塔中。
但老赵又疑惑起来：“不对，还是不对，时间不对啊，按照你的推理，菲菲和方兰偷走龙王神棺是发生在10月13号之后的事，我看到菲菲投影的时候，她应该还在海浩英的实验室里才对！”
方唐点头：“这也是我当时推理中的一个很大的bug，我一直想不明白，一直到刚才，在悬崖下听到了海浩英和黎念水的对话……这才想明白。”
他看向了沉默的黎念水：“是你从实验室带走菲菲复制体的吧？”
诸人皆惊！
黎念水对方唐的本事已经十分了解了，反而十分平静的点头。
方唐继续道：“当时你年纪也不大，但已经是海浩英的帮手了。”
黎念水轻声叹息：“不仅是我，我爹，还有海家的几位伯伯，都是海浩英的手下。可能因为我是高中毕业的，算是岛上少有的有点学历的人。所以他对我很看重。”
在那个封闭的环境中，海浩英需要一个懂点基础科学知识的人做帮手，他能信任和掌控的人不多，黎念水自然是最佳之选了。
方唐摇头：“但你跟海潮生他们不同，一个正直的年轻人，对活人实验这种事，自然是打心底里排斥的。”
黎念水握紧拳头：“不仅仅是排斥，当我发现海浩英竟然在进行活人实验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报警。”
“但是你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整个村子，呵呵，甚至说整座岛的人，都已经被海浩英这位龙王之子洗脑了。”
黎念水咬牙：“不错，海浩英很懂如何控制我们，跟着他的那些人，有的是被洗脑了，真把他当成神了，还有的人是为了利益，我却是没办法，我全家都被他控制了。”
方唐沉默一下：“2000年10月13号的那次祭祀，你也参加了？”
黎念水沉重点头：“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祭祀，海浩英很喜欢搞这种仪式，为的是迷惑村民。”
“你在祭祀中见到了菲菲，也看到了她父母的惨死。”
“菲菲，海浩英的10号实验体，很快被实验复制出来了。”黎念水痛苦的闭上眼：“但那时候我还没有勇气反抗那个恶魔，我能做的，就是让复活的菲菲过的好受点，那一年间，海浩英在她身上做了200多次试验……”
金发老赵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脚踩在了渔网里海浩英的尸体上，尸体的脑袋都被他踩的咯吱作响。
黎念水继续说着：“菲菲身上没有出现异状感染，这是第一次，海浩英很兴奋，那天还拉我去喝酒，但我那个时候就已做出了决定，拼死也要救出菲菲！”
方唐嗯了一声：“你和童菲菲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一次机会逃走，那就是下一次祭祀！那是海浩英的实验室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2001年10月13日，方兰的血色婚礼当夜。
黎念水就是在那时候带着菲菲逃出了实验室。
方唐回想着脑中的各种线索和碎片，沉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俩逃出实验室后，第一个躲藏的地方，就是办公楼的秘密地道！”
黎念水再次震惊地看向了方唐。
他无法理解，这个年轻人为何什么都知道。就像亲眼目睹的一样。
方唐一笑：“不要这样看我，这是很容易想到的，岛上的村民都被洗脑了，躲藏在村民家里是不可能的，至于派出所这样的地方，海浩英恐怕早就控制住了。”
“只有新建的办公楼，空间大，还有密道，虽是最危险的地方，但也是当时藏身的最佳之地。”
黎念水叹息：“是啊，因为龙王庙被拆了，海浩英就把新办公楼中间的屋子上下打通，做成了另外一间秘密实验室，在建造之初，他就让几位伯伯和我爹挖了地下机关。”
方唐叹口气：“2001年10月13号那场祭祀还未开始，你和菲菲藏入秘道，想要等到黎明时候，趁着最忙乱的时候，乘船离开小岛。但这个计划还未展开，你就在办公楼里亲眼目睹了海潮生他们杀死你父亲的场面！”
黎念水喉头颤抖：“是，我爹是死在大办公室里的，当时我就在隔壁。”
一墙之隔，却是眼睁睁看着至亲惨死。
当时还是个高中生的黎念水，经历了最黑暗的一个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