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初探虚实
白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玄长老见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口气给白冉讲了许多药阁换了阁主后的许多事迹。
颜霖听到最后已经靠在墙边掏耳朵，白冉却时不时的流露出惊讶或是敬佩的表情，配合玄长老接着讲没完没了的故事。
“这么无聊的故事也能听下去，真是拍马屁的好苗子。”颜霖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坐在门边，干脆自言自语起来，驱使自己不要听玄长老的故事。
白冉幽然的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身上，颜霖被她看的一怔，顿时站直身子。
“玄老，那我们今天要做什么，也要研究药物进行改良吗？”白冉默默的收回视线，笑眯眯的柔声打断了玄长老的故事。
说完后，白冉再次递给了颜霖一个警告的眼神。
颜霖迅速低下头，快步走到两人的身边，默默的站在白冉身侧。
玄老虽然被打断，但却不生气，呵呵笑了笑，骄傲的昂起头来“改良这种事情，要提前做足了准备才能实施，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今日我先给你们炼制一枚丹药，你们跟着学一学，以后炼药这部分的工作就可以交给你们来管。”
虽然玄长老说的都是你们，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一旁的颜霖，一直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白冉一个人。
这丫头他真是太喜欢了，越看越喜欢。
“白冉岂敢托大，济生活动是药阁的招牌，我资历太浅，理应在旁多看多学习才是。”白冉面露羞涩，低头推辞道。
“你不必谦虚，你的炼药实力全药阁谁不知道？你若来管此事，必不会有人不服。”玄长老摆了摆手，对白冉的推辞置之不理。
白冉抿唇浅笑，玄长老并不喜欢她低调的做事态度，她便不好再推辞，只能默认。
玄长老走到一个大型的炼丹炉子旁边，掌心燃起一簇火元素，炉子旁边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口，里面露出火红的药液，冒着滚烫的雾气。
“这是以前小弟子们多炼制的药液，以防浪费才放在这里存放着留下次使用。”玄长老解释了两句，便摊开手掌，用灵力挑出些许药液，药液在玄长老红色的火元素包裹下，慢慢的移动到炼丹炉的上方。
颜霖此时走到侧面，主动将那药液的盖子盖好。
药液落入炼丹炉后，霎时掀起一阵烟雾，玄长老掌中的火元素加深，炉内很快便归于平静。
大多数炼药师在炼药时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以便更好的感受药材或是药液的状态，控制好火焰燃烧的程度。像华老这种边炼药还能边和白冉说话开玩笑的情况，到现下为止，白冉还未见过第二人。
她能看出来玄长老想分神给她讲解炼药的步骤，但无法做到完全分神，后来便直接放弃，专心致志的进行炼药。
半个时辰过去，炉内再次掀起一阵烟雾，玄长老也长出了一口气，掌心的火元素淡了几分，炉上浮现出一枚圆润的暗红色丹药，被灵力拖着在空中缓缓旋转。
“这便是济生派发的丹药了。”玄长老摊开手，丹药缓缓的落在他的掌心“炼制药液本就是玄院弟子们的事情，炼药凝丹这些事情，都是由地院的炼药师轮流负责的，这次为了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阁主特意吩咐我来负责这次的活动。”
玄长老捻着丹药，递到白冉的眼前。
白冉小心翼翼的接过丹药，指腹轻轻滑过丹药的表面，上面还残存着淡淡的温热。
“丹药圆润，表面连贯，玄老果然是玄老，此等炼药水平让白冉佩服。”白冉赞叹道。
“你不必奉承我，你的炼药水平也足以炼制此等丹药。”玄老摆摆手，但面上却露出傲然的神色，下巴微微昂起。
颜霖默默的瞥了瞥嘴，一只手蹭着炉子的边缘，试图伸进炉子侧面的窗口。
玄老审视的目光立刻看向这边，掺了白色的眉毛顿时横起。
“玄老，您给我讲讲这药液都用了哪些药材呗？”白冉忽然扬高了声音，将玄老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颜霖暗暗的吐气，向白冉投去感谢的目光。
“颜霖，你快把炉子里收拾干净，然后听玄老讲解炼药！”白冉瞪眼厉色对颜霖呵斥着，不屑的挥了挥素白的手。
颜霖立刻乖乖的打开炉子的盖子，整个身子有一半都要钻进去。
玄长老收起疑惑的眼神，看向白冉的眼神瞬时多了些笑意。
“来白姑娘，我们这边坐，我慢慢跟你说。”玄老走到座位旁边，还体贴的指了指一旁的另一个椅子，示意白冉坐下。
……
晚上白冉回府后不久，颜霖便悄声溜进了府内，出现在白冉的院中。
庭院里的一个亭子下，白冉一手端着温热的茶，身上披着并未系紧的披风，眼神平静的望着忽然出现在院中的人。
“你早知道我会来？”颜霖一眼就看见白冉的对面有一杯已经满上的茶杯，上面还飘着袅袅雾气，显然是刚煮好的茶水。
白冉挑了挑眉，并未说话。
颜霖自嘲的笑了笑，自觉在那茶杯前坐下“我白天自以为是的举动又差点给你捅了篓子，今日多谢你替我解围。”
颜霖端起茶杯，摆出敬茶的姿势，严肃的停顿了几秒钟后，将茶水一饮而尽。
白冉眼中闪过一瞬的笑意，毫不在意道“你能明白今天的行为是给我添乱就好。”
颜霖轻轻的放下茶杯，面色讪然“是我错了，我总不听你的安排，做些多余的事情。”
“你今天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白冉没再追问颜霖的错处，而是直接打断了他的愧疚。
颜霖微微一怔，连忙明白白冉的意思，回答道“我盖盖子的时候看过药液，里面好像没有不对的 药材，至少药阁书上记载的那些药材，里面都有。最后我收拾药炉的时候，仔细看过里面残留的药渣，确实没有不对的地方。”
白冉闻言微微蹙眉，但也只是一瞬，随即眉心便舒展开来。
“你确定济生的药材真有问题？不会是你看错或是听错了吧，这样大的活动药阁都敢动手脚，那他们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颜霖疑惑的问道。
“我亲眼见到药阁的弟子在下界采药，不然也不会让你暗中留意此事。只是问题不在那药液里，能在哪里呢？”白冉声音低了些许，望着外面花园的水眸微微放空。
“以你所见，那用来炼药的药材一定有问题，但今天看炼药的药液和药炉都没发现异样，还能有别的可能性吗？”颜霖见白冉笃定的态度，不由得驱散了对她看错的猜测。
“你觉得今日的玄长老有问题吗？”白冉忽然话锋一转，水眸闪着微亮看向颜霖。
颜霖扯了扯嘴角，没好气的说道“完全没有问题，和平时一样，看见你就走不动路，仿佛你是他亲孙女一样！”
“你说得对，如果玄长老知道药材有问题，是绝对不会带我去看他炼药的，也不会一点破绽也没有。”白冉神色严肃起来。
“此事是由阁主先提出的，玄长老只是依从阁主的吩咐，带你接手济生。”颜霖提醒道。
白冉闻言，眼帘抬起一分“如果济生的药材都有问题，阁主作为药阁的主人，一定知道其中究竟，他能坦然把此事交给我的原因只会有两个，一个是对他的药材有绝对的信心，断定我不会发现其中问题，另一个则是对我极度信任，坚信我在得知真相后也会帮他守住这个秘密。”
显然，阁主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到达完全信任的阶段。
“难道，阁主是想用此事来考验我对他是否忠诚？”白冉蹙眉，说出的话也混着怀疑。
颜霖闻言也是一怔，他原本只想着事情本身有没有问题，而没想到此事的引出者药阁阁主的本意是否单纯。
“阁主会想这么多？他对你的评价一直很好，并未察觉对你有所怀疑。”颜霖只觉得脑后刮过阵阵阴风，他忽然对未知的事情有些害怕。
“他如果怀疑我有问题，必会派人暗中调查我，而不是急于将药阁的秘密暴露在我眼前，我想如果我能完全将此事接手，且不暴露其中问题的话，他一定会对我更加信任。”白冉笃定道。
颜霖怔怔的看着白冉，见她已然沉浸在思索当中，不敢出言打断她的思路。
“可奇怪的是，连玄长老都未察觉其中的问题，那就说明以阁主为首的背后操控的人，费了很大的心思掩藏此事。所以我的担心也有可能是多余的，阁主也许根本不担心我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那连在药阁做事这么多年的玄长老都没发现的问题，我们要怎样调查？”颜霖总算跟上白冉的思路，连忙问道。
白冉眯了眯眸子，眼神在空气中左右晃了晃“既然发现不了，那就换个方法，让他们主动把问题暴露出来。”
樱唇微勾，浅浅的笑纹在白嫩的脸上划出一道沟壑，恬静中带着些许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