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厉昱修把纸条往季娆那边推了几公分，然后又收回去，继续写。
过了不到大半分钟的时间，厉昱修再次把写好的纸条推到了季娆那边。
这次写的有点多。
季娆拿过去，赫然看见纸条下面写着两行字。
“总是要欠的，不如欠我的，不催你还。”
“当然，如果你想用其他别的方式还，我也不介意。”
其他别的方式？
这种隐晦却又让人忍不住会想入非非的用词，脸上化着浓妆看不出来，但是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鲜明可见。
想着他帮自己解了围，即扰心里有一丝动容，胸腔里像是忽然注入了滚烫的东西，让她那颗冰冷孤独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季娆盯着眼前打开的英语试卷，过了一会儿才出声：“谢谢，钱……我会尽早还给你的。”
厉昱修未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
下一秒，那张纸条下面写了一张欠条。
东阳县就那么一家电器商城，季娆去过，也知道这台崭新的录音机在没有以旧换新的情况下多少钱。
所以，她给厉昱修写了一张欠条。
＊＊
季娆和厉昱修一桌，起初还怕别扭，不适应，但是几天下来，她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厉昱修这个人，皮肤白皙，五官俊朗，跟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少年少女比，气质相当出众，但除了少爷架子大外，并没有咄咄逼人，让人不舒服。
季娆和厉昱修坐在第四组，最后一排。
隔着一段距离，就是坐在第三组的姜时月和赵晓西，她们坐在第二排和第三排。
姜时月和赵晓西正在窃窃私语。
赵晓西不着痕迹地瞥了乖乖巧巧坐在角落里的季娆一眼，小声嘀咕，“最看不惯她那一副死样，装可怜给谁看啊。”
姜时月：“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她已经很烦了，实在不想听赵晓西说这些话火上浇油，平添烦闷。
赵晓西撇撇嘴，“你说厉昱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帮那个倒胃口的丫头，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姜时月不耐烦，“谁说他能看上了季娆？还有，周老师已经说过了，明天考试成绩出来后就按成绩调座位，现在的座位都是入学的时候随便坐的。”
赵晓西不放心，“可周老师说她是全县第一。”
姜时月冷笑，“你见过化浓妆的全县第一吗？”
赵晓西闻言笑了，“这倒是，你说她能考全县第一，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开学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虽然只是东阳县中考第一，但也是很厉害的，赵晓西的语气里掺杂着羡慕和奚落。
姜时月没说什么，低头看着眼前的语文课本。
全县第一啊，她初中三年拼命埋头学习，连个前十都没考到。
想到这里，姜时月的眸色暗了暗。
季娆虽然整天化着浓妆，但是，并不是一无是处。
姜时月垂眸敛目，微微低着头，赵晓西看不到她的神色，随即不以为意道：“不说她了，肯定是玩脱线了。”
姜时月应付地扯了扯嘴角。
赵晓西见她兴致缺缺，“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
姜时月应付了一声，赵晓西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收回了探过课桌的身子。
＊＊
教室，最后一排。
季娆正在看书，视线落在课桌上的英语书上，看了好几分钟却一个单词都没看进去。
深吸一口气，她这才伸手去拿自己的杯子，侧目看向厉昱修，视线不经意看到他放在课桌一角的黑色水杯。
漆黑的进口保温杯，看着崭新，透着厚重精致的质感。
“我要去打水，要不要帮你捎一杯？”季娆开口问道。
厉昱修难得见她这么主动积极，一挑眉：“怎么，怕我不给你让路？”
“我不是那个意思。”
厉昱修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
季娆：“……”
厉昱修：“打水就不用了，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季娆眼皮一跳。
厉昱修径直开口问道：“你把自己化成这样就为了掩饰？”
季娆轻轻一点头：“是。”
厉昱修嘴角一勾，“啧，天天化成这样，伤皮肤知道吗？”
季娆：“这算第二个问题吗？”
言外之意，她只回答一个问题，并不打算再说别的。
“……”
厉昱修一噎。
大少爷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原本玩味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也没起身，两条长腿往过道一身，稍稍倾斜了身体，紧靠着椅背。
季娆：“……”
厉昱修没好气道：“过不过？”
“过。”
季娆蹙眉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打算从厉昱修身前过去。
班里人多，座位排的很紧，季娆经过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厉昱修的腿，让她整个人都不自然地紧绷了起来，一走出去，就加快了脚步，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厉昱修撇嘴，抬手摸了摸下巴。
“昱哥，季娆化成那样是为了掩饰什么？”赵子昂一直竖着耳朵听他和季娆说的话，见季娆走了，立刻迫不及待的转过身，一脸求知欲地看着厉昱修。
“呵。”厉昱修睨了一眼赵子昂，似真似假地说道，“你不是说她是美女学霸，现在这样应该就是掩饰你所谓的貌美如花吧。”
赵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