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别墅的大门，顾家淮问盛棠：“刚刚砸到你胳膊了吗？”
“没有，没什么事。”盛棠道。
有点小疼而已，肯定不伤筋骨的。
顾家淮的心情很糟糕。
他快步要上车。
盛棠急忙拉住了他：“你喝酒了！我来开吧，你坐副驾驶。”
晚餐的时候，顾家淮喝了点酒，盛棠没有喝，反正整个晚餐桌子上，也没人劝她喝点。
顾家淮点点头。
他把钥匙扔给了盛棠。
盛棠上了车，麻利点火，把车子开出了别墅区，这才慢慢降速，把车子平稳往回开。
车厢里很安静。
顾家淮一言不发，静静散发出一股子淡淡酒香。
盛棠沉吟了良久，才问他：“为什么和你爸吵起来？是因为我吗？”
“对。”
“你爸爸不喜欢我。”盛棠如实道。
“怎么可能喜欢你？”顾家淮冷冷道，“你既没有政治背景，又没有经济靠山，你的父母只是大学老师。
你自己是个艺人，他如今又不需要……自然是不想我们俩牵扯太深。”
这是实话。
盛棠没想过嫁入他们家，所以听到了，也丝毫不觉得刺心。
“那你也没必要和他吵，大过年的。”盛棠道。
顾家淮没应声。
盛棠又想起了饭桌上的沉默，问他：“家里过年，一直都是这样吗？大家都不开口，只是各自吃各自的？”
“不止是过年，平常四季也这样。”顾家淮又冷笑，“这算是很好的，今天我妈没有发火。要不然，汤汤水水能泼你一身。她其实不讨厌你。”
原来，冷淡的顾太太，反而是中意盛棠的。
盛棠想了下那场景。
她还以为，今天饭桌上的冷漠，是很可怕的。
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
她打了个寒战。
顾家淮的种种阴晴不定，她都能理解了。
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他没有心理变态，已经算是很好了。
顾家淮性格的确不算什么阳光，但他也不黑暗。
他对事业、朋友，都很有上进心。
“为什么会这样？”盛棠又问他，“你父母、家庭氛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打听。”顾家淮道。
盛棠就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到了公寓，两人回到了私人的小窝，盛棠倒了两杯热水。
他们俩坐在沙发里，各自捧一杯水喝，都不开口了。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盛棠收到了顾世霆的短信。
顾世霆已经和周煜离开了顾家，回到了周煜的公寓，问盛棠：“你什么时候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盛棠看到了，没有回。
她瞥了眼顾家淮。
“临川哥在家吗？”盛棠问他，“要不要我送你去你姑姑家？”
“不用了，姑姑和姑父回老家去了，我哥去思思姐家过年，他们俩明年就要结婚了。”顾家淮道。
盛棠：“……”
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间冷冰冰的公寓里。
盛棠觉得他和周煜一样，到了逢年过节的日子，格外凄惨。
曾经她也是这样的。
看上去那么光鲜，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他们却没个去处。
盛棠咬了咬唇，一狠心，直接对顾家淮道：“我打算去跟顾世霆和周煜一起守岁，你跟我去吧？”
顾家淮错愕看向了她。
这个瞬间，他怀疑盛棠脑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