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张原果然有门路，仲春妮这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
有路子就好，虽然不是直接关系，间接的也成不是吗？
更何况，张原的这个间接关系，应该能耐不小。
有了这个认知，接下来的谈话仲春妮就更放松了。
三个人一起挑选好了一批款式还算不错的服装后，张原就带着王启霖和仲春妮去了鞋厂。
省鞋厂位于长富街，离着张原的仓库其实并不远，走路过去也就20来分钟。
张原一到省鞋长大门口，门口的门卫大叔就主动向他招手打起了招呼。
“小原子来了，又来看陈厂长吧，他正在忙着呢，我看你啊，有事上家里去好些。”
门卫大叔也是出于好意，知道张原是厂长家的亲戚，不想让他去当炮灰。
他这么做，也是在张原这里卖个好。
“是吗？叔，我姑父怎么了？厂里出了什么事？”
张原笑着上前，掏出烟盒对着底部拍了两下，直接递到了门卫大叔的面前。
门卫大叔笑着从中抽出一根，右手夹着烟蒂，对张原招了招手。
张原走近两步，低下头挨近他。
“还能为了傻，不就是为了鞋卖不出去的事。你不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生产出来的鞋子，卖不出去了，全都积压在了仓库里。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我们的仓库积压了不下两万双鞋。几个厂子昨天晚上还加班开会想办法呢，不过发像没谈拢，要不然今天陈厂长也不会发脾气了。”
门卫大叔算是厂子里的包打听，对厂里的大事小情都知道一些。
像几个厂领导吵架这样的大事，不仅他知道，就是厂子里大部分员工都知道了。
“卖不出去还不简单，款式不行呗。你没看新百货公司里上的那些海市和京城来的鞋子，款式比你们的要好上不少。我姑父急也应该，他早就提出要改革，但上头总不同意不说，生产上还不准停。他是管生产的，看着这种情况肯定不干啊。”
张原一边说，一边还拿出火柴擦燃给他点了烟，再退了回去。
“叔，还得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我姑父，我找他有点事儿。”
“成，成，我马上帮你打。小原子，要进来坐会儿不？”
门卫大叔退回室内，一手拿着烟蒂，吐了一口烟圈，心里美滋滋的。
好烟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门卫大叔狠吸了两口，拿起了桌面的话筒。
张原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
“我还有朋友在，就不进去了。叔，麻烦你给我姑父说一声，我们在对面的国营饭店等他。”
门卫大叔从窗户探出头看了看门外的王启霖和仲春妮，点了点头。
张原也跟着出来，叫上王启霖和仲春妮，三人走过马路，来到对街的国营饭店门口，走了进去。
饭店里，因为不是吃饭的点儿，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根本没有一个食客。
三人刚进去，一个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就看见了他们。
“原哥，你可好久没来我们这里了？今天怎么来了？不是来吃饭吧？这个点儿可是还没有吃的啊？大厨休息外出了，想单给你做点儿都不行。“
”不用，不用，你们忙。我不是来吃饭的，就借你们的地方谈点事儿。这不影响你们吧？“
张原笑着又把烟盒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听他们说话，仲春妮和王启霖就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是很熟悉的。
“原哥，你说笑了。随便用，影响什么哦，你们随意坐，我给你们倒点水来。”
服务员小哥哥笑着离开了，张原也拉上王启霖来到靠街的一个窗前。
王启霖和仲春妮坐在一张长条凳上，张原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三人刚坐下，服务员小哥哥就端着一个拖盘回来了。
拖盘上还有三个在碗，碗里都在冒着热气。
“不好意思原哥，这里没有杯子，你们将就着碗喝点水吧。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哥哥把三碗水分别放在了三人面前，转身拿着拖盘离开了。
“原子，你这是走那儿都有熟人啊。你小子行啊，这是越混越有面儿了。”
王启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笑津津的看着对面的张原。
“一般，一般，都是大家给面儿。嫂子，你放心，你的事，也会办得很顺利的。”
张原自豪的样子，让仲春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成，那就全拜托你了。”
仲春妮笑着道谢，端起碗举起来，隔空对他敬了一杯。
三个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张原就看到了自家姑父已经来了。
他站起来，对大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
“姑父，这里。”
顺着他的声音，王启霖和仲春妮也跟着站了起来，回头看向来人。
“怎么在这里见面，有事怎么不去我办公室里找我。”
张原的姑父余芬芳是一个严肃的人，再加上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整个人看上去，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姑父是有事，不过是好事。你先坐下，我们坐下说。”
张原走出来，拉过余芬芳，两人坐到一起。
“姑父，介绍一下，这是我好兄弟，王启霖，旁边这位是他媳妇，我嫂子，叫仲春妮。兄弟，嫂子，这就是我姑父，也是鞋厂的副厂长，姓余，叫余芬芳。”
张原为双方做完了介绍，仲春妮和王启霖就跟着叫了声“余厂长”
余芬芳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张原。
“到底什么事啊？难不成你还能把我们厂的货都给买了去。”
余芬芳头痛得很，两只手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白了张原一眼。
“都买不至于，但能为你减少点压力还是可以的。姑父，我今天找你，一是为我兄弟和嫂子做个引介，二呢，我也是想找你进一批货。你们的货在百公司那样的大商场里不好卖，但在其他的地方还是有市场的。姑父，你说个实在价格，我帮你解决库存。”
张原不是说白话，他也是从仲春妮那里听来的启发。
大城市不好卖，不代表小地方也不好卖。
毕竟现在还是需大于供的时代，很多地方，那可是有钱都没货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