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慕钧霆便试图‘交易’这些，可是她从未接受，而如今主动走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彼此心里都明白。
“安心养伤，钱不是问题，你还想要什么，跟江柏去谈。”
唐音将头埋在被子里，声音沉闷的嗯了一声。
慕钧霆盯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影看了片刻，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场谈话，以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悠悠结束。
唐音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是她发觉自己真的没劲了。
*
慕钧霆的身体状况，自是需要住院观察的。
徐渺渺去警局录完口供后，回到房间时，看到他正站在窗户边，望着天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户并没有关紧，萧瑟的冷风刮了进来，鼓动着他浅蓝色病服的衣角，看上去倒有几分落寞寂寥。
他身上缠着的事情一直很多，但之前徐渺渺却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他的压抑。
是唐小姐今天挨的这一刀子，对他影响太大了吗？
徐渺渺刻意加重了脚步声朝他的方向靠近，听到身后清晰的动静，他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徐渺渺看他见过唐小姐之后，似是有点不对劲，某些念头一闪而过，她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跟唐小姐之间又闹不愉快了？”
他侧首，低头看她，平淡地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难不成在你那，我所有的不开心都只是因为唐音？”
徐渺渺盯着他那双无法看透，难以琢磨的眸子半晌，随即微微偏过脑袋，风轻云淡道：“我发觉就唐小姐比较能影响你的情绪，在这个时候，我理所应当的以为你是被她影响了，不过应该是我理解错了，你不是因为她不开心，你可能是因为她挨了那一刀难过伤心或者……”
不想再听她胡乱猜测下去，男人沉声打断她，
“能影响我情绪的，只有你。”
他的喜怒哀乐，都跟她有关。
徐渺渺咬了下唇瓣，也不知道她突然将这么一大顶帽子戴在她头上，是该伤心还是该难过。
她呼吸微微急促，每个字都咬重了些；“那你现在是因为我怎么了嘛？我好像没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慕钧霆疲惫的摁了下眉心，颇有些无奈，他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抱在怀里，绷紧的下颌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徐渺渺隐约听到了他那细微的叹气声。
他那高大的身子似乎也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徐渺渺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身子疼而这样，还是因别的缘故。
“对不起。”
徐渺渺一愣，圈着他腰身的手有些僵硬。
“我似乎一直都没有好好保护到你。”
总是让她不停地处在危险之中，当那个疯子抓着刀子朝她身上刺去的时候，他的心仿佛都在那一刻停止跳动，那是他这近三十年的人生以来，最胆颤心惊的时刻。
徐渺渺也只是撩着唇角笑了下，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我知道，危险肯定是有的。”
毕竟慕钧霆这样的身份不可能以相安无事的方式过一辈子，他自己也是从那腥风血雨的争斗中走来，才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但我每次不都没事吗？你都是拿命在护着我的。”
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相安无事和在危险里走一圈出来没事，这样的意思是不同的。
他沉默着，没再说话。
徐渺渺微微踮着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安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