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看着周围人坏笑的表情，叹息了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宽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低调、低调、低调。
从来不会做事张扬。
李宽见过很多那种做事张扬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闹到满世界都知道。
生怕别人不你厉害一样，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给自己和身边得人树了多少敌。
就像某炎一样，谁还不能追求一个自由恋爱了，一股气上来，直接把所有人退路都给堵了，最后还毁了人家女孩的未来。
这样的人，怪不得后来到处招惹敌人。
李宽一直看不惯这种人，但是李宽也不会去管，只会选择在旁边看着，这种人，早晚完蛋，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叫主角。
就像这次谋划草原一样，李宽为什么要把和离试行法给中央那群人一份，改造盖上他们的大印。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找一个更大的人背锅吗。
李宽不傻，李宽可不信草原没有聪明人了，聪明人肯定是有的，硕大的一个草原，不可能所有聪明人都死光了。
世界上有一群人，他们无论面对任何事，选择都只是一个硬怼，怼死所有人，代表人物项羽，后来挂了。
世界上同样还有一群人，他们有野心，但是不会选择硬怼，而是选择隐忍，然后伺机而动，代表人物，刘邦，最后成为了皇帝。
世界上还有一群人，他们没有野心，或者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群人，不会去管什么民族大义，他们的选择从来都是，自己能过好就行，或许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人添一些堵，代表人物贾诩。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李宽就不信，数百万人存在得草原，还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了。
有，还有的是呢，为了防止这群人给自己添堵，李宽觉得自己还是让中央的那群人给自己背个锅吧。
事情就像李宽想的那样，草原上，确实还有一些聪明人，不过，这群聪明人，现在也像李宽想的那样。
浩瀚的草原上，随着春天越走越远，夏天的到来，冰雪已经彻底融化，牛羊也肥了起来。
草原民族现在已经取消了游牧的习性，当然，是被强制的。
慕容部落，以前是没有这种名字的，大唐对草原进行改制，所有的草原民族，皆不能保留原有的名字，必须改名改姓。
谷复赤红着眼看着远去的大唐商人，他很想上去，一刀砍了这群人，可是他做不到，大唐收走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们部落里，如今最锋利的武器，是叉子，还是用来叉粪的。
“阿郎，你回来了？怎么又这么大的脾气。”
谷复刚回到大帐中，就听到自己父亲谷博的声音。
“阿父，就在刚刚，你是没有看到那群大唐商人的嚣张样子，我们又损失了无数的牛羊，可你看，换回来的，确是哪瘦弱的大唐人吃的粮食。”
谷复很不平，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突厥的救世主，而且，突厥人也不能软弱。
谷博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这不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他都想掐死他。
人家愿意和咱们做生意，靠的还不是老子送了无数的牛羊换来的唐人身份，而且，大唐商人不是傻子，人家的态度就从来没有盛气凌人过。
“你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听听，阿父给你参谋参谋。”
谷博虽然内心翻江倒海，可还是笑呵呵的问道。
“阿父，我的勇力，加上你的智慧，再加上我们本来的身份，我们揭竿而起，现在被压迫的草原民族绝对会拥护我们，到时候，我们绝对会建立起一个伟大的国度。”
谷复满眼的狂热，对自己的父亲做着自己的演讲，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眼中的冰冷。
“愚蠢的想法。”
“阿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哪里愚蠢了。”
谷博拍了拍手，立刻进来了几个壮汉。
“把他给我按住。”
谷博怒吼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傻，颉利当初召集了多少战力，最后还是死了，西域三十六国，西突厥，吐谷浑，三方为什么撤军，这些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想过。
说句过分的话，草原现在要想起义，最少要有一个韩信级别的军事家，还得有一个秦始皇那个级别的君主。
再换句话说，草原要想起义，最少要有汉武帝当年的班子，亦或者是秦末乱世的那群人，要不然的话，还是别想了。
看看大唐的阵容，千古一帝李世民，千古名相房谋杜断，军神李靖，还有一群顶尖强者，还有能发挥出来他们实力的资本，就这，草原拿什么反抗。
“啪”的一声，谷博狠狠的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
这一下，把谷复给扇傻了，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打自己。
“打断他的双腿。”
谷博没有理自己儿子的眼神，而是冷漠的下令。
看着自己远去的儿子，谷博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颓废的坐在自己的坐上。
从旁边的案子上拿起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赫然是和离试行法的存在。
再想一想最近草原新建立的工厂，还有那群类似于自己儿子一样的草原汉子，谷博知道草原完了。
谷博望向定襄城的方向，他知道，哪里有一个少年人，正在处理着草原政务，这一个一个把草原推向深渊的命令，全都是那个少年人下的。
同样是下一代，人家的下一代已经能坐镇一方了，而自己的下一代，还每一天都活在幻想之中。
如果谷博愿意拼死一战的话，当初就跟着自己的族人们一起去定襄城了。
而不是派出大多数人，自己留下照顾族人。
谷博不想死，或者说，在大义和族人面前，他选择了族人，你不能说他错了，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所谓的理想去死。
也许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累的，因为他们要善后，死去的一了百了，活着的，却要承受一切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