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晏勾唇一笑，点了点头道：“好。”
车子一路向前开着，路况非常不好，马路上到处都是停的横七扭八的废弃车辆。
慕珏整整开了一天才上了高速，每天白天开车，晚上休息。
路上又走了三天，慕珏发现这几天贺知晏整个人都恹恹的，连话都没跟他说几句。
这日两人吃过饭后，一起躺在放平的后座休息。
慕珏左思右想，还是开口问道：“你这几天怎么了？”
贺知晏神情淡淡的看着他，过了有一会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想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慕珏微微一怔，然后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嗯，喜欢，我喜欢你。”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爱你，但是他怕太突然了会吓到小朋友。
慕珏握住贺知晏的手，难得的有些紧张，“那你……”
“可我不喜欢你。”
笑容一下从慕珏的脸上消失。
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是，贺知晏竟然会不喜欢他。
“你护着我照顾我，我很感激你。”贺知晏坐起身，淡漠的眼神扫过怔愣的慕珏，“我也喜欢你，可我只把你当哥哥。”
慕珏眼圈一下红了起来，这一瞬的心如刀割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亲我抱我。”他说着话，干脆坐去了前排。
“我不喜欢男人，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句话像是抽走了慕珏全身的血液，又将他推入深不见底的冰湖之中。
车内久久的安静了下来，慕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贺知晏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无声的笑了起来。
以为已经牢牢攥在手里的筹码就这么没了，他想慕珏此刻应该是极度失望和难受的。
就像他曾给他满心欢喜，到头来却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空。
他清晰的看着慕珏的脸色渐渐变成苍白的全部过程，心里有种扭曲的快感。
贺知晏知道，慕珏可能也曾真心的喜欢过他。
可那点真心，根本敌不过坐拥世界的诱惑。
过了很久，慕珏抬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坐起身来。
他回到驾驶位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
慕珏勉强的笑了笑，“之前是我错了。”他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贺知晏，却被他迅速闪过。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心里全是撕裂般的钝痛。
慕珏拼命咽下即将涌出喉咙的哽咽，低声道：“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他真的真的很难受，一颗心像是被拧了又拧，然后强行扯去了血肉。
他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贺知晏不是那个末世后的贺知晏。
他不会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自己，更不会把自己当做唯一的依靠。
慕珏甚至在想，会不会以前的贺知晏也是不喜欢自己的。
只是错把那些依靠当做了爱情，其实内心也是把他当哥哥看待。
慕珏想着想着，突然发出一声苦笑。
是了，以前的贺知晏，从未对他说过一句喜欢。
贺知晏看着慕珏眼中溢出的难过，故意问道：“那你以后，还会对我好吗？”
慕珏眼圈又再度泛红，但他依旧还是点了点头道：“会，我会一直对你好。”
看似陈述的语气，字字都带着痛的气息。
贺知晏满意的笑了，他就是想让慕珏感受到这种感情被人践踏的滋味。
此后的几天，慕珏就真像自己先前说的那样，不越雷池一步。
甚至连饭都是各吃各的，连菜都不给他夹了。
但慕珏遇到危险，还是将他牢牢护在身后，危险过去，就立刻跟他保持距离。
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但当慕珏真这样做了以后，贺知晏却一日比一日内心狂躁。
他不明白心中的这抹越堆越满的嗜血情绪从何而来，贺知晏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想杀人。
“我们下了这条高速公路，再往西……”
慕珏正在跟贺知晏说着明天要走的路线，神情和语气都十分平常，平常的就像他们两个是普通朋友一般。
贺知晏突然朝他那个方向移了一步，慕珏便立刻向后退开。
贺知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右手紧紧的握起。
他不要这样，他想要慕珏对他笑，要慕珏对他哭。
既然现在这么让他不满意，那就关起来，教到他满意为止。
黑色的雾气从他的左手缓缓聚向慕珏的小腿，贺知晏嘴角渐渐扬起一个满足的弧度。
吱——
远处突然传出汽车与地面滑动摩擦的刺耳声，慕珏抬头看去，只见一辆开的歪歪扭扭的商务车迅速朝这边驶来。
慕珏刚拉着贺知晏跨到护栏外面，只听‘砰’的一声，车子撞向了中间的绿化带。
“妈的！”一个男人愤怒的踹开变形的车门。
从驾驶位上下来后，他又绕到后面，把其他两个车门全都扯了下来。
慕珏眯了眯眼睛，这男人是力型异能者。
“我们先上车。”他开口道。
贺知晏回头看了那个异能者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暗红。
慕珏刚走到车门旁，只见后车上被推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在地上挣扎着，脸上全是被打的伤痕，而女人被被直接拽起，白色的上衣一把被力型异能者撕了开来。
“救命，救命啊，救——”
女人绝望的呼救声被狠狠的一巴掌打断，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的从地上爬起，一拳砸了过去。
异能者轻松避开，男人又再次摔倒在地。
“不知好歹的东西。”异能者朝上啐了一口，看着女人淫笑着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跟着这种废物有什么用，不如跟了我，保证让你……”
女人死死的咬着牙齿，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突然冲向了一旁的护栏。
眼看就要坠下，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托了起来。
慕珏胸膛剧烈起伏着，一瞬间的异能消耗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他避开眼睛扔过去一件衣服，然后向那个异能者走了过去。
“兄弟，要是路过你就赶紧走人，别多管闲事。”力型异能者挑衅的向他扬了扬下巴。
慕珏一言不发，抬手化出一柄光刃，带着极大的愤怒狠狠插向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