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面的电脑，学费，每月生活费，返乡报销所有路费，还可以坐飞机哦，这些咱们状元通通都有。以下——”
“以下还有，状元们，听好啦，你们还可以获得一套学区房免费住宿，含全装修，家具家电配齐的房子一套。读完本科，要是继续读研读博，都可以一直免费住下去。甚至，要是你在读研时结婚生子嘛，父母公婆要来帮忙看娃啥的，都可以住在一起。啧啧啧，要真是混到这份儿上，太有福了啊！”
这话刚说完，场下的已经压不住一片呼声议论了。
“天哪，一套房子！”
“这，这位老板不会是做房地产的吧？”
“这手笔也忒大了，随便秒杀前面所有赞助商啊！”
“听说这位貌似是从帝京来的。”
“难怪呢，这可是顶级的土壕啊！”
“嗯嗯，就是土壕中的核战斗机！”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李悦薇脑子都有些懵懵的，脑内小剧场的小胖薇们，一个个也全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嘴角挂着一滴哈啦滋，傻傻看着台上还在滔滔不觉、兴奋得满面红光的主持人，举手压下一片哄声，激动万分地揭开今晚最大王牌。
“大家，大家，静一下，静一下。我还没说完，这奖品内容，重磅中的重磅还在后面儿。”
这下，真有胆儿大、嗓门大的家长吆喝起来，让主持人别卖官子了，赶紧地一口气说完，要再这么一拖三拉地非得把一群爸爸妈妈吓出心脏病来，毕竟在场众位家长的年纪也不小了都。
主持人哭笑不得，忙告了个歉，道，“其实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最后这一条，要是孩子毕业之后，能被FAST公司录取，为之工作超过五年时间，这套房子就自动归属你所有了。咱们屠总，可是相当的大……大有诚意啊！”
李悦薇敢肯定，主持人想说的肯定是“大手笔”三个字，大概是考虑到这样表达太过赤果果的，会把其他赞助商给比得没法儿看，才换了个较为温和的词儿。
这又何止有诚意。以未来房产的走势，大学四年，毕业五年，十年之后，这套学区房至少要翻上十多倍的价值，现在一百万，十年后就是上千万。
哎……
“屠大哥……”
李悦薇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儿，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她也不可能告诉他，现在他送出了近一千万的房产使用权，等十年后，就是上亿的价值，没根没据的，他大概会以为她在说笑话吧。对于还处于伸手族阶段，特别渴望有自己一套房子的人来说，真是……而且她还是知道这套房子未来会涨得没天没地的人，简直……
姑娘这会儿的表情，真是有些一言难尽，无法形容了。
台上的主持人，还嫌不够热闹似的，“哎呀呀，我都要羡慕死我们的状元们了。”他回头就把话筒递到了屠勋面前，声音微抖，表情十足谄媚地问，“我想替大家家长们问一下，屠先生，若是状元们报的学校都在三大一线城市，学校又刚好在市区的这种，您这不是直接就送出上千万的房子了吗？”
这次受邀学校，全蓉城共有十几所，每一家都报上了本校的状元，那就是十几个名额。每人都送房子，那确实是任哪个公司都会有些鸭梨山大了。
本来，阿望是想上前代为发言，提醒一下兴奋的家长和同学们，这里有个前题呢，必须是被FAST公司聘佣工作五年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最终将自己的大名签在房产证上。光这一条儿，在场状元们，就只有一位姑娘十拿九稳，其他的嘛，呵呵。
不过屠勋并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接过话筒，道，“一个真正对社会有价值的人才创造的财富，从来不止区区百万。”
他的声音平淡，话语朴实，每一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声一落，立即激起满场掌声，赞誉连连。
可以说，屠大BOSS就算只送了个厕所的租用期四年，也轻轻松松秒杀了前面的探花和榜眼儿的礼物好多好多倍。
李悦薇莫名地觉得，呼吸吞咽，有点困难。
“小薇，过来。”
耳麦里，突然又响起男人低沉到撩死人的声音，抬头就与那双深眸对上。
感觉，啊，她的耳朵，都快被撩熟了，怎么办？
身边的亲友们就像一道巨大的浪潮，七嘴八嘴七手八脚地，就把李悦薇推上了台。
这最后一个超级惊人大奖，都由屠勋亲自颁奖，奖励看起来比之前的所有奖励都显得没啥看头，轻飘飘地就一个红色大信封，A5纸大小的。拿在手里，也是轻飘飘的，感觉像是没装什么东西似的。
可是，状元们拿着大红信封，一个个笑得比之前所有人都灿烂无比。
咔嚓——
一张极具纪念意义的照片，在这一刻诞生了。
阿望看着数据相机里的照片，他家大BOSS特意站在了姑娘身旁，在摆拍时，还为姑娘捋了下披纱，动作绅士又体贴得近乎亲昵。只是周围的人忙着为天降的馅儿饼兴奋不矣，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存在的暗潮汹涌。
状元们拍完了照，接着之前拿了奖的探花、榜眼们也被叫上台，个个抱着大大的笔记本，各种摆拍，热闹非凡。
乐声扬起，欢呼不断，对于这群悻悻学子来说，今夜星光璀璨，终生难忘。
“哎，你想好去哪个城市了没？”
“这还用说，当然是三大一线城市啦！”
“我觉得，蓉城本地的重点大学也不错啊！”
“你傻了吧叽，蓉城的房价哪比得上三大一线城市啊，要拼当然要最好的了。”
陈可拉着李悦薇激动地表示，“小薇，我爸妈刚才已经同意，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帝京了，哈哈哈！对了，你问问屠大叔，给你配的那房子，几室几厅啊？我能不能便宜点儿，租个一间半间的？咱每月都有生活费了，嘿嘿嘿！”
瞧着众人高兴的样儿，李悦薇心情更是复杂了。
事实上，十年后的蓉城房价，也会迅速变成多数普通老百姓里不可高攀的地盘了，限购什么的，就算全款付清也买不到房子的情况，就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体会。
没想到，前辈子心心念念的想有一个家，好像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拥有了。
这让她觉得，一切显得太不真实，有些……飘。
……
相较于台上一片欢腾，场下还有一半人现在还两手空空着。
领导们忙提醒主持人，主持人才宣布了抽奖环节，余下还有一些赞助商，赠送诸如U盘、音乐播放器、自行车等小礼物的，入场拿券即有奖的那种，算是平衡了一下现场的情绪气氛。
然而，一直隐没在人群后的卢雪曼，早已经把自己仙气的裙角给揉烂了半截儿。
在她身旁，还有一个同样两手空空的欧琳儿，不断吐槽，“啧，真没意思！好像用功读书的只有状元榜眼儿探花，我们这些人都是偷懒的小鬼似的。这什么活动嘛？存心来膈应人的。哎，曼曼，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真是丧气死了。”
做为挂车尾的欧琳儿，这会儿也是各种羡慕妒嫉恨气不停啊！
“瞧那小肥婆，得瑟得跟什么似的，还站在那么帅的大人物身边照相，也不怕污了照片。啧啧啧！以为穿上件像样的衣服，就不是肥婆的嘛！吼吼，瞧瞧那一身的肉，挤在那么小的礼服里，也不怕寒糁得慌。”
欧琳儿吐槽了半晌，回头一看卢雪曼裙子都快揉破了，心下偷偷暗爽了一把，随即话题又是一转，“曼曼，我真是想不通，以前一直你都比李悦薇优秀啊！不管是人，还是成绩，无一例外。怎么现在……我觉得这就跟鬼使神差似的，你两的情况好像完全调了个儿，要我在半年前的感觉啊，现在站在台上，穿着那么漂亮的礼服，拿光所有大奖的人，分明就该是你才对啊！”
“这，这事儿怎么越看，越感觉邪门儿得很。”
“你还记得不，半年前，那肥婆肥得连小食店里的椅子都塞不下了。最后，我们坐着吃，她只能站着啃干面包。那时候，谁能想到，她会有今天这么风光的日子啊！”
“我说，曼曼，你有没在家里发现什么邪门儿的事……不会是，那丫头找什么高手，给你下了什么奇怪的巫术，降头什么的，把你两的运势全给改了吧？”
卢雪曼是没发现什么巫术降头的，但是听欧琳儿这么一说，她愈发觉得，此刻李悦薇拥有的一切殊荣，其实都是从她那里偷走的，她不知道这臭肥婆是使了什么计，这绝对不会有错了。
李悦薇现在得到的东西，本来都该是她卢雪曼的。
该死的，她前后所受的委屈忽视轻蔑，通通都该是李悦薇的。
不管现在有多屈辱，她都不会离开，就此认输，她就要在这里看着那个女人，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破绽。她绝不会让她轻松好过，非要逮出她的狐狸尾巴不可。
恰时，台上主持人开始念抽奖名单，剩下的人，一个接一个上台拿奖。
台下的人就看着一箱箱的礼物，被不要钱似地抬上台，粗粗一扫，可以说之前老师们通知的“人人有奖”这句话，一点儿不虚，这就来了。
很快，众人拿奖拿到手软。
“呀，我，我，我中奖了。哇噻，还是个大个儿的自行车，哇呜！”
刚才还一脸怨气的欧琳儿，大叫着，挥动着手里的奖券，朝前台冲去了。
卢雪曼被一人被留在阴影里，脸色黑成了锅底。
等到人人都满意地捧着一两小礼物时，这晚的宴会终于进入了尾声。
这时候，主持人不知打哪儿得来了消息，“我听说，咱们好多同学，除了读书好，平日也有不少兴趣爱好，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都能。不知今晚，哪位同学愿意上台献艺一曲，一展歌喉，为咱们祝个兴。也算是为你们即将展开的新的人生旅程，唱一首凯歌。”
这个环节，算是意外加上的。
吴校长立即被大领导点名了，四中的课外社会不少，多面手辈出。
随即，王涛这位班长就被主任找上了，他在学生会也有职务，平日校庆活动，做主持，唱歌什么的，都是一把罩，便要上台表演一曲。
上台前一刻，卢雪曼突然出现，“主任，让我和班长一起吧！我们男女生合唱一曲，更有意义。”
卢雪曼本来是没有资格到这庆功宴的，负责管理学籍的主任，对此一清二楚。好在这一晚，卢雪曼除了最开始过于主动凑近大人物圈子，显得有些不够庄重，之后倒也没什么出格的表现，便点头答应了。
说起来，卢雪曼的确有些唱歌功底，校里校外也参加过不少表演了。
两人选好了曲目，便等在一边由主持人报幕，准备登场了。
……
与此同时。
屠勋从台上下来时，被其他赞助商围住，交流了一会功夫，才脱身出来，想找李纲。
阿望就接到一个消息，上前低声道，“BOSS，那个刘女士来了。”
屠勋听了，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阿望又捂住耳麦，再补充一句，“后面还跟着李营的那位继室夫人。”
屠勋回过头，看了眼台边的情形，淡淡道，“那边开始，就放人进来。”
阿望目光一闪，应下后，转身没入人群，安排去了。
屠勋又找到李纲，果见姑娘也在一处，目色和气息瞬间柔和了好几分。
他与家长们应承了几句，场上的音乐声响了起来，也跟着看向了舞台。
台上，卢雪曼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声情并茂地发表了一番动人的讲演，“在此，我和王班长祝贺同学们前程似锦，一帆风顺。同时，更要祝贺我的妹妹，李悦薇同学，荣获本市女状元。我这个做姐姐，以有这样的妹妹为荣。也决心以妹妹为榜样，明年重考，一定要考出个像样的成绩。希望，大家也能为我加油！谢谢。”
呵，卢雪曼的脸皮也够厚的了，一边故做好姐姐人设，一边就借着妹妹的荣耀给自己脸上添光。还好意思让所有人为她加油？除了呵呵两声儿，还能有什么。
不过，在场还是有很多傻白甜的姑娘小伙儿们，为她冠冕堂皇的说辞鼓掌的。
乐声响起时，还有人为之鼓掌打拍子。
李悦薇收回了眼，眼角余光扫到男人微微抬手，摁了下眉心，似乎是有些疲倦的样子。
她想了下，看到不远处端茶送水的待者，便要了一杯果汁来，递了上去。
屠勋看到姑娘递来的果汁，目光闪了一下，倒是有些意外。
“谢谢。”
在当下如此嘈杂的环境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依然很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莫名地就有一种，特别私密的感觉。
她低下头，抿抿唇，想说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合适。
两人一齐看着台上，过了一分钟，歌曲都唱完一个循环了，有人还是有些不安，搔了搔发烫的耳朵。
小小声的，似乎对着还开着的耳机，说了句，“屠大哥，会不会太亏了啊？”
“唔？”
“那么多……学区房，不便宜啊。”
屠勋闻言，低下头，看着身前的姑娘，一双小肉手绞着，小嘴儿微微抿着，确有一副“我挺纠结”的意思，心下不禁一软，唇角浮出一丝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