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顾长卿如临大敌。许甜看看他，突然又笑了。
“他淘气，踢我。喏……”
她捉起他的手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可能也吃饱了，有劲没地方使呢。”
她笑着说，顾长卿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她的话上，而是所有的都被掌心之下的感觉给吸引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强烈的胎动。这小东西动也没什么规律，全凭自己高兴，每次当他想来感受一下的时候，这小东西要么就是不配合，静的出奇，要么就是刚好碰上他在淘气，等他这个当爸爸的一凑过来，这小家伙就又安稳了。
就像是故意跟他玩捉迷藏一样，总之，没有哪次能让他明显的感觉到的。
只有这次除外。这次，他的掌心已经贴在了这肚子上，这腹中的小人还在动，伸胳膊伸腿的，闹得很欢。
一丝奇异的感觉瞬间弥漫心头，他都忘了说什么，只弯着腰，静默的一动都不敢动，任由大手贴在她的腹部，感觉着这小生命的活跃。
终于，那掌心下的小家伙消停了，他才抬起目光看了许甜一眼。
“这还是我第一次摸到他动。”
顾长卿语气里的欣喜也感染了许甜。
“他淘气，其实很爱动，就是不给你面子。”
她的手也覆在肚子上，低垂的目光里充满了怜爱。
活了两世，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当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顾长卿的大手还贴在那，见她的手覆上来，才抬起，捉住了她的手，随即转身坐在了她身旁。
“这么动，疼不疼？”
他很担忧，一本正经的问。许甜一听却忍不住笑了。
“你傻了吗？现在怎么会疼？”
“真的一点也不会吗？那就好。我不知道。”
顾长卿微微皱眉，很是懊恼的模样：“书上也没说。”
“书上？”
许甜捕捉到了他这言语中不寻常之处，疑惑的问道。
顾长卿的表情微微不自然：“一本孕产书籍，我刚买的。放在办公室了，没事翻两页。”
“……”
一个单位领导，没事在单位看孕产书籍。这画面……
她很感动，但也很想笑怎么办？
怕打击了某人的热情，许甜到底没敢笑出来，只是咬着牙忍的很辛苦。
她是没说什么，可顾长卿是谁？她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你也不要笑我。谁也没规定男人不能看这些。不然的话，怎么获得知识？问别人更不合适。磊磊小的时候也不是我带的。我没有经验只能现在学。”
他说的极认真，刚刚脸上那不自在现在反倒都没有了。
“长卿，你真是个好男人。”
许甜眼里的戏谑也没了，只剩下深情。她朝顾长卿的肩膀靠过去，顾长卿也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
“这一生还很长，先别急着下结论，我只希望永远不叫你失望才好。”
“不会的。”
许甜接的很快，很干脆，很果断，她扬起眉眼，看着他，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的，我相信你。”
她的眸似藏了星辰般明媚。
“我也会时常督促我自己，不辜负你的信任。”
顾长卿笑了笑，说完便站了起来：“我去帮你放洗澡水，早点洗洗睡觉。”
说完，他就准备走了，许甜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苏媛以前也是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在你身边那么些年，你真没动过心？”
“……”
顾长卿愣了一下，眉心随即紧蹙。
“小甜，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
“不是。”
许甜站了起来，站在他面前，扬着脸道：“就是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事情很玄妙。你那时候那么看不上我，怎么一个人在单位里还能这么洁身自好呢？”
她的话又带了戏谑，说的顾长卿不知道怎么接。
沉默了一会，他才道：
“首先，我并不是看不上你。那时候只是觉得这种被包办的婚姻太迂腐，心里有些不削。这跟你这个人没有关系。事实上，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真的吗？”
许甜眉开眼笑，仿佛受了莫大的鼓舞一般，一双眼都在冒光。
“当然是真的。”
既然她喜欢听表扬，他便故意将话说的极其肯定。
“那时候我觉得你很斯文内敛，人也长的清秀。说实话，比单位里那些经过风吹日晒的女孩子耐看多了。”
“是吗？我这么好的吗？”
某人飘飘然，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得意忘形。
瞧她这幅毫不谦虚的样，顾长卿忍不住笑了，随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好。好的不得了。幸亏我那时候没喜欢上你，否则回单位两年，岂不是日思夜想，那太痛苦了。”
他这一提单位，许甜又回了神。
“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你说我比你们单位的女孩子耐看，那苏媛不是你们单位的女孩子吗？人家可是温室里的娇花一朵，看着就白净水灵。又那么喜欢你。那你怎么就不动心呢？”
“这个问题……”
顾长卿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
“其实我也想过。确实，那些年，我身边总有些自己跑来献殷勤，或者别人介绍的女孩，其中也有不少看着还可以的。但奇怪的就是，她们没有哪一个能让我想多看她们一眼。我看她们的感觉，跟看梁斌这些兄弟是一样的。换言之，我看她们像看男人。内心毫无波澜。”
“……”
这话说的，那些芳心暗许的姑娘听见了要气死了。
人家压根没把她们当女人看。
“那我呢？你难道见我第一面就一见钟情了吗？”
“呵……”
顾长卿忍不住笑，伸手在某人的眉心上轻点了一下：
“你可真不知羞。”
“那你自己说的嘛，看她们像男人。那我肯定是个特例啊。”
许甜揉了揉被戳了的眉心，很有道理的说着。
顾长卿唇角依旧扬着浅浅的弧度，回想了一下才道：
“你是个特例。那是因为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看你，就是妻子。喜不喜欢都是。我那时候其实没想太多。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怕。”
他的神色蓦然凝重了些，眉眼中还真的带了几分唏嘘。
“后怕什么？”
许甜好奇的问道。顾长卿低着脸，凝视着她。
“怕我们会像从前一样一直无交集下去。虽然说，无论如何我既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不会跟你离婚。但是现在看来，婚姻里要是没有情谊，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尝试过爱一个人的滋味之后才会明白没有爱的婚姻有多苍白。
好在，他们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