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人告诉林婉儿，经过时间的推移，林婉儿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及陆戎在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陆戎从未停止，重返京城，夺取股权的进程和野心。
陆戎果然微微一愣。
“我可以放弃。”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斩钉截铁地说：“和他比起来，别的什么都不算。”
“别的可以从头再来，但是慕优只有一个。”
清冷而斩钉截铁的声音淡淡落在房间里，传遍每一个角落。
慕优心间一震。
陆戎犯规了，这种话怎么都讲的出来。
慕优的手指几乎掐进了掌心里，实际上他落在陆戎身上的视线已经移不开了。
陆戎总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慕优早就知道了。
可明明听过无数次，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酸涩起来。
真是无可救药。
慕优想，自己太没出息了。
要是真的输了怎么办……
那该多惨……
慕优自个儿在原地有的没的想着，却没发现林婉儿的渐渐沉默。
林婉儿眼眶渐渐泛红。
“记住你说的话。”
林婉儿的声音又开始嘶哑，温柔的声线中却透露出原有的动听，“若你敢食言，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
承、承认了？？？
话音才落，房间里的气氛骤然一变。
林婉儿太清楚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了。
她怎么忍心让慕优忍受那种痛苦。
他的宝贝儿子，从小就没个长性，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她忧心极了。而且她不是没怀疑过……如果慕优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就算是男人，她也认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是陆戎。
她曾经那么讨厌的人，顾清烟的儿子。
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慕优喜欢就足够了。
听到肯定的话，陆戎这才终于扯起笑。
陆戎从未对林婉儿露出过这种表情，是卸掉防备以后的笑意，似冰雪消融，春日芳菲绮丽，这样动人的笑意在陆戎脸上却并不突兀，反而将原本冷峻的线条变得有几分柔和。
一丝淡淡的温柔从陆戎深邃的眼底掠过。
慕优知道，陆戎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慕优也终于淡淡扯起一抹笑，“谢谢你，妈。”
随后，是陆戎略显清冽的声音：“知道了，妈。”
卧槽？
慕优想是受到电击一样，全身都微微酥麻起来，战栗一阵。
emmm？
陆戎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明明之前还互相那么冷漠的对峙！
又想起他今晚吃晚饭时候的配合，没比他演的逼真的。
莫非陆戎早就有某种奇奇怪怪的心思了么……
慕优正狐疑，却听林婉儿道：“好了，你们早些休息吧。你父亲那边，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说清楚。你们在他面前先收敛点儿。”
林婉儿显然也怔愣了一秒，但很快便释怀了，面色如常地继续叮嘱，像是默认了陆戎刚才的称呼。
陆戎叫得挺顺口，脸上没有一丝不自在。
林婉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阿优，明天去机场是么？你父亲可能没空了，我让孙叔送你。”
泛红的眼眶在此刻有些微的水光，但是林婉儿的面色已经缓缓红润起来，气色甚至比方才还要好。
“不用了。”
“不用了。”
——异口同声的声音。
陆戎和慕优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
慕优清了清嗓子说：“明天还要回那边那套别墅拿点东西，到时候让陆戎送我就好了。”
原本这种话慕优是不好意思在朋友面前说的，更何况是自己的母亲。
但是对于和陆戎的事情，慕优现在在林婉儿面前放松了很多，话也说得直了，不一般的直。
“……”
林婉儿一脸冷淡地看着两人。
慕优噤声。
林婉儿最终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眼角淡淡掠过一点慵懒，“我也困了。早些休息。”
“晚安。”
和林婉儿道别之后，陆戎和慕优回房间。
两人莫名松了口气。
去这一趟，早就知道会面对什么，因此两个人的情绪都紧绷着。陆戎看起来比慕优还要紧张，只是他的情绪一向不容易外露……大概是因为他本质上是个面瘫脸。
慕优看着陆戎，有些慵懒地挑了挑眉，却没说话。
看起来现在的两个人都有些放松了。
像是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
但一切其实才刚刚开始而已。
慕优仔细观察陆戎，却发现他额头上出现了点点薄汗。慕优瞬间就想嘲笑他了。
“陆戎，你刚才的镇定都是装的吧。”
慕优有些坏心思地嘲笑他，大概是因为一桩大事告一段落。慕优难得心情比方才更好了，胆子也更大了一些。
陆戎没说话，却一把拽住了慕优的手臂，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眼底深邃，声线冰冽沉稳：
“我刚刚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其他的和你相比，什么都不是。”
慕优笑说：“我知道了。”
“这种话说一次就好。”慕优从他怀里探起身，眼尾微扬：“为了我放弃什么东西这种话，我不想听。”
“我要你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慕优的性格如此，自然不会让陆戎做那种听起来浪漫却不实用的事。
把该抓住的东西抓住，才最重要，而不是舍弃。
陆戎淡淡蹙起眉头，仿佛有些惊奇地看了看他，迟疑说：“你不感动？”
慕优却白了他一眼，没回答他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困了，睡觉睡觉。”
慕优曾经经常说情话，所以对那些花里胡哨的话语并不信任，也并不喜欢听，虽然方才他确实感觉到一点点的感动，但也不过是一秒而已。
慕优心想，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试着去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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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优去机场的路上，渐渐下起了雨。
慕优有些感慨，每次去机场，都会遇上这种天气。
听说下雨天，是留人天。
这一年聚少离多，按理说应该习惯，但是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候，还是有无尽的话想说，也想挽留。
“时间过得真慢。”陆戎：“我真想立刻毕业。”
慕优觉得好笑，“你昨天还说时间过得真快。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陆戎却难得没反驳，只是声线有些低哑：“你要乖乖等我毕业……”
——乖乖的，不要招惹别人。
然而最后一句话他咽进了肚子里，没说出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慕优答应得爽快，仿佛知道陆戎的心思，却不戳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