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大夏定王使者瞪圆双眼盯着大阏氏，他的嘴唇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却也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只见那定王使者把那好不容易直起来得腰弯下，头也垂下来，再一次用那种有气无力的，恭敬的，恐惧的语气对单于，“老臣失礼了，我虽然对奏乐一窍不通，但既然单于和阏氏想听，那我就献丑了。”
“呵呵。”小阏氏笑起来，她说，“算你有眼色，不过大阏氏何必那么生气，不过是一条被人放弃的野狗罢了。”
大阏氏一声都没有吭，她再一次站到了一边，那样子怯懦又胆小，仿佛刚才她不过是幻觉。
姜兰默默笑起来，看来这位大阏氏不简单，送刀给辛世罗的也是这位大阏氏，所以她现在打算做什么呢，她背地里又在谋划着什么呢。
我拭目以待。姜兰在心里说。
彼时，大夏定王使者已经坐到了一边，他跟前放在乐器，是一把古琴。
大阏氏也站在高台之下，双手高举过头顶，打算跳舞。
乐声响起，倒也不俗。
姜兰心道，这大夏的使者，大概就是不想在单于跟前弹琴罢了，也对，正如小阏氏所说，濯奴是蛮夷。
大阏氏也开始跳舞了，她跳得舞与小阏氏跳的舞完全不同。
小阏氏的舞充满力量，是一支战舞，就连与她舞蹈相合的乐曲，也是战歌，这符合濯奴的性格。
大阏氏的舞蹈则偏向于柔美，一招一式如同流水潺潺过流光洁的石头，也像是夜晚的清风吹过柔软的柳枝。
大阏氏和小阏氏的舞蹈同样美，只是美得不同。
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年纪过大，又疏于练习，所以有些动作并不到位，但是她那哀伤的表情，配上这舞蹈和乐曲，倒也显得格外动人。
一开始濯奴们还在说笑，可是渐渐地，或许被大夏定王使者奏出来的悲伤乐曲感染了，竟然也渐渐安静下来。
最后大阏氏做出一个拔剑自刎的舞蹈动作，她倒在地上，乐曲也在发出铮然一声后结束了。
帐篷里面一片安静。
这舞，这乐曲，自然是好的，但没有人敢说。
“我看这大夏的乐曲也不过如此。”小阏氏开口了，她拿起酒杯，环视下面一周，她那含笑的眼睛扫过一个人，那人就高声大笑起来。
“难听死了！”有人叫道。
“是啊，太难听了。”另外一个人说，“这是给死人听得吧，在秋狩这种大喜的日里面奏这种乐曲，是想死吗？”
姜兰叹了口气，艺术本没有国界，可惜人有，姜兰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她觉得大阏氏和小阏氏的舞蹈同样都美。
小阏氏自信美艳，舞蹈有力，踏着战鼓真的像是统领四方的女将军。
大阏氏凄然动人，舞蹈如水，化入人心，想必在舞蹈这方面也是颇有造诣的。
“老臣献丑了。”大夏定王使者从乐器后面走出来，弓身站在单于高台之下。
大阏氏也站在那里，脸上都是汗水，她面色苍白，相较于她的年龄，这舞蹈对她来说太过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