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这二十二年来，我过得什么日子？”佟安眼眶泛酸，内心涌动，压抑已久的愤怒爆发，“因为夏正阳，程琳疯了，将一切发泄在我身上！”
“我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每日被程琳喂着这种药剂！”佟安捏着手中的药瓶，“一直到七岁，你看着夏正阳发作时那么的痛苦，那你有想过我吗！我不疼吗？”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我每天不停地反问，为什么我的母亲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能让她这么恨我？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
“我就想问问你，一个七岁的孩子，为了活命，被迫拿起刀，了结自己恶魔般的亲生母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佟安冷声质问。
夏承枫往后又退了几步，被身后的石子绊倒，摔在地上，可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一脸呆滞。
佟安弯下腰，靠近夏承枫，隐忍的深吸一口气，“我为了活命，不停地训练，一次次的躲避暗杀，不断的杀人，直至麻木，你说我凭什么让你们夏家逍遥快活？”
“你告诉我啊！夏正阳罪不至死，那我就该死是吗？”佟安揪起夏承枫的衣领，逼迫他仰起头。
夏承枫已经完全傻了。
仰着头，眼珠子微微一动，望着佟安，眼帘垂下，低低出声，“对不起。”
佟安哼笑一声，甩开他的衣领，“对不起三个字，你觉得管用吗？”
夏承枫侧眸看向夏正阳，夏正阳察觉到夏承枫的视线，不敢跟夏承枫对视，低下头。
他在孩子面前一直保持着一副好父亲、正直的人。
所以，即便他很严厉，夏承枫也一直很听话，更是以他为榜样，决心将夏家发扬光大。
夏承枫见夏正阳躲闪的眼神，心底一沉，没想到都是真的！
他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是个踩着无辜之人的白骨，龌蹉不堪的人。
而他之前得到的一切，是佟安用她的痛苦换来的。
夏承枫听着佟安悲凉却又淡漠的语气，想起刚刚在基地里，看到的那些行尸走肉的人们，那样的可怕，痛苦。
还有，佟安在基地里发作时那悲鸣的喊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
这些年，她这样的痛苦，承受了多少次？
他之前到底是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的指责佟安？
夏承枫低头喃喃自语，不停地道歉。
佟安抽过夏承枫口袋里的弹夹，捡起地上被夏承枫丢掉的手枪，重新装上弹夹，将枪递给夏承枫。
“我杀了程琳，那现在就由你动手，杀了夏正阳。我的痛苦，也该让你来尝尝！这样你才能彻底明白，这些年我过的到底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
枪塞进夏承枫的怀里，夏承枫下意识抱住，低头看着手中的枪，冰凉的枪壳，却让夏承枫觉得烫手。
佟安的故事震撼在场的人，这时，他们才彻底明白为什么佟安会有如此大的恨意。
若是他们，估计也不为过。
佟安见夏承枫半天没有动静，目光愈发讽刺，“怎么还愣着呢？不敢动手吗？是不是害怕啦？”